校尉哦了聲,“蕭將軍今日沒有巡街,娘子可往神第軍大營問問。”
她道了謝,牽馬入城。無端掀起的這場戰爭,對長安城內的日常生活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城中百姓還和平常一樣,除了胡商減少些以外,秩序照舊井然。她一路打聽神第軍衙門的位置,橫穿了大半個長安終於到門前,問守門的人,卻說蕭將軍不在。她站在那裏束手無策,感覺自己真的走了窄路,諸事不順。
轉頭看天,太陽升得很高了,應該找家店吃點東西,飽了才有力氣奔波。她帶著九色進了一家胡餅店,將馬牽在一旁的柱子上,要了碗熱湯,給九色買了兩個豆餅。
坐在矮桌旁慢慢吃了半塊糕點,聽見臨桌的人說起蒲州的戰事,庸王的七萬人馬敵不過定王大軍,像碾齏粉似的,把隊伍碾得稀碎,“還有好幾萬的羽林軍,庸王這次是栽了。不過定王大軍似乎沒有聽從朝廷調遣,依我看楚王也凶多吉少。若那兩位皇子盡數覆滅了,剩下一位中庸的齊王,竟讓他占了大便宜。”
“所以要足了強未必好,腦子發熱拚得你死我活,自有別人黃雀在後。”
幾個人嘖嘖興歎,蓮燈在旁默默聽著,喝完了一碗湯起身付錢,去找蕭朝都的府邸。
運氣還算不錯,他在家。她在門上靜心等候,不一會兒他出來了,見了她忙請進府,蓮燈有些不好意思,“上次陳陶斜是將軍網開一麵,我心裏一直感激將軍。關於李行簡府裏的事……”
蕭朝都抬了抬手,“這些事都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長安城裏的幾起案子你也不必擔心,齊王早就已經把案子結了,你如今行走,不會有任何妨礙。”
齊王消了案子,想是轉轉的功勞。她放心下來,又道:“我來找將軍,向將軍打聽曇奴的消息,她可來找過你?”
蕭朝都頷首道:“府中籌備婚事,她留下不方便,我暫且將她安置在仁德坊。”
蓮燈吃了一驚,他要娶親了,那曇奴怎麼辦?自己際遇不好,希望兩個朋友活得比她滋潤,如今曇奴也不順遂,她心裏更加急起來。她看了蕭朝都一眼,不好說什麼,隻拱手向他道喜。他笑著回了一禮,“娘子誤會了,是我阿妹許配人家,並不是我。”
她一喜,“那將軍可曾婚配?”
蕭朝都抿唇淺笑,“某軍中公務一向繁忙,還沒來得及操持婚事。如今看來年紀好像也差不多了,娘子若有合適的人選,還請娘子為我牽線搭橋。到時某必定預備豐厚大禮,答謝娘子的大媒。”
蓮燈高興起來,看他的意思是在等著曇奴答應吧!這樣多好,曇奴這頭總算有著落了,她忙點頭道好,“我會盡量為將軍拉攏的。”
蕭朝都複一笑,垂手在九色頭上撫了撫,“這鹿是國師愛寵?”
九色脾氣很大,不喜歡別人摸它。蕭朝都撥亂了它頭頂的旋兒,它生氣了,一記頂牛,差點沒把他肚子頂個窟窿。
蓮燈慌忙斥它,“不可無禮!”對蕭朝都抱歉地笑了笑,“正是國師的鹿,從小嬌慣……將軍沒傷著吧?”
蕭朝都訕訕道:“這鹿好大氣力,果然不是凡品。”一壁說著,一壁喚家奴牽馬來,“我給娘子帶路,領娘子見曇奴去。”
蓮燈道好,跟他去了仁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