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山風習習。
時間看似波瀾不驚,轉眼已有了暑意。
看著身旁清涼打扮的女上峰,季缺發現,他確實挺喜歡夏天的。
一口鍋架在火堆上,裏麵雪白的麵條在不斷翻滾。
這對私奔的表姐表妹剛上路沒幾天,就遇到了第一個麻煩——馬崴腳。
兩人本是各騎著一匹馬出城的。
看到自己開啟的悟性,季缺當時就有些憂心,忍不住說道:“這山路這般崎嶇,馬不會崴腳吧?”
寧紅魚解釋道:“這馬算是訓練有序的戰馬,一般情況下很難出現那種意外。”
結果當天下午,季缺的馬就崴了腳,一瘸一拐的。
寧紅魚一陣無語,隻能讓這匹馬自己回去,季缺和自己同騎。
馬背上,季缺頗為不適應他在前,寧紅魚在後的姿態,這讓他想起了前世坐在摩托車前方,被女人摟著的那些娘娘腔。
並且偶爾回頭看寧紅魚的時候,他忍不住有一種暈車的感覺。
可是沒辦法,女上峰喜歡這姿勢,他一個下屬是不好反抗的。
終於,兩人策馬奔騰了一天,終於迎來了休息的夜晚。
這裏是荒郊野外,漆黑的天幕下,放眼望去隻有他們這一簇火光。
夜色中的野林很是深邃,時不時傳來的鳥鳴皆像是有鬼怪在竊竊私語。
火堆不遠處,那匹戰馬在那吃著草,時不時甩甩口中的白沫。
同時馱著表弟和表姐總是比單獨馱表姐更累些。
這時,鍋裏的麵煮得差不多了,散發出一股麵團的清香。
寧紅魚麻利的把麵敲在了碗裏,之後又裹了些蔥花豬油在裏麵。
這豬油和蔥花這麼一拌,本來平平無奇的麵條一下子變得香得要命。
季缺有樣學樣,放了些豬油和蔥花進去,結果在拌豬油的時候,寧紅魚忍不住提醒道:“往一個方向攪就行。”
豬油在麵湯中散發開來,折射出了迷人的油光,季缺吃了一口,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滿足的感歎聲。
他明明前幾天還在吃天仁城赫赫有名的乾坤燒鵝,可這一刻隻覺得這看起來平凡樸素的豬油麵的味道完全不遜於那燒鵝。
真香!
火光映照著寧紅魚美豔的臉龐,她吃麵中途休息的時候,便把碗徑直放在胸口上。
嗯,這是她發現胸大為數不多的好處。
季缺連吃了三碗麵,結束了今日的晚餐。
之後,寧紅魚收碗、洗碗,把剩下的麵湯喂馬一氣嗬成。
看得出來,她很擅長在野外生活,比林香織這隻貓都擅長得多。
季缺覺得,表姐生活閱曆果然要比表妹好不少,怪不得有句話叫“女大三,抱金磚。”。
寧紅魚見他看著自己若有所思,問道:“你在想什麼?”
季缺的思緒被打斷,本能的回答道:“金磚。”
寧紅魚一陣無語,在馬背上抽出了一件黑袍子,往地上一撲,一裹,說了句“睡了。”,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明明很樸實的睡眠條件,寧紅魚總給人一種舒服愜意的感覺。
這一點,讓季缺想起了唐衣。
那個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仿佛都可以睡得很舒服的家夥。
是的,唐衣睡姿的愜意慵懶天下無敵,即便眼前的女上峰都要差上一籌。
如今想想,他們已有一年多沒見麵了,中途兩人隻互通過一封互問安好的信。
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手機,遠距離交流起來還真麻煩。.伍2⓪.С○м҈
季缺決定了,這次事情搞完後,他準備去找唐衣玩玩,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姐姐或妹妹。
等等,我不對勁!
季缺沒有繼續再想,而是拿出了符紙和符筆出來。
每日畫符已成為了他的習慣,一日不畫總感覺這一天都不完整。
火光下,季缺很快進入了類似入定的狀態,之後,符筆落下,流暢自然,隨著一點如水的光澤流動,一張水符完美畫成。
季缺再接再厲,又畫了三張。
直至第十張符落成,季缺收好了工具,眼神一時如賢者般寧靜。
之後,他就安然睡了過去。
翌日,季缺剛睜開眼睛,就發現寧紅魚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特別是她貼著衣衫的高聳曲線,近乎完全展現在他視線裏,讓他有點避無可避。
“怎麼了?”季缺問道。
寧紅魚移開了身軀,說道:“你夢裏叫了我名字三十六次。”
聽到這個答案,季缺一下子有點臉紅,說道:“我不知道啊。”
林香織早就說過他愛夢中打人,沒想到如今還愛說夢話了,而且叫的還是睡在旁邊不遠處的女上峰的名字,這實在很容易讓人誤會。
不過寧紅魚好像沒有在意這個,而是疑惑道:“你叫了我名字三十六次後,又叫了一個叫唐衣的名字七十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