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亦可繞著亭子找了一圈,沒見到人,急得叫了起來。風帶著她的叫聲,飄到了遠處,同樣在假山頂上玩的幾個遊客,都盯著她看。.伍2⓪.С○м҈
“小孩貪玩,可能是自己爬下山去了。”蔡向欣道,“我原路下去找找看?”
亦可的下腹墜痛得厲害,連說話都沒力氣。她抓著樓梯口邊上的石頭,盡量讓自己站著,不要蹲下來。
蔡向欣沒得到亦可的回複,又問了一次。這時,在一旁坐著的一位老人便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找一個小孩?”
“對!”亦可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連忙抬起頭,急切道:“一個男孩,差不多這麼高,”她比劃了下,“跟我們一起上來的。”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剛才好像有個小孩從另一邊下去了。”老人用手指向亭子的北邊,那兒用石頭砌了了一道矮拱門,拱門後麵是另一條下山的樓梯。
剛才上來的時候,這上麵本就沒幾個遊客。想必老人口中說的小孩,就是諾諾沒錯了。蔡向欣見亦可正出神,便說:“趕緊去找呀!”
說罷,她就要穿過拱門,亦可趕忙拉住她,有氣無力道:“天要下雨了,路滑,還是我去找吧。你先原路下去,我媽和夏棟他們,還在下麵等著呢!你們就在原地等我吧。”
蔡向欣點點頭,服從安排,跨下台階時,她又道:“別擔心,那麼大的孩子,不會丟的。”
這話聽起來熟悉,剛才婆婆自己亂跑不見時,她似乎也對夏棟說過相似的話。同樣的話,如今聽起來,滋味可不一樣。亦可覺得這一天真是奇了,不是老人不見,就是小孩走丟。
無閑暇多想其他,下腹的痛經感忽又消失,不知道是真的不痛了,還是因為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所壓製著,感官變得遲鈍起來。她穿過拱門,爬下台階。走到一半的時候,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砸在皮膚上有微微的痛感。待她走到山下,雨點變成了雨簾,“嘩”的一聲從天而落。
亦可趕緊跑到屋簷下避雨,又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條下山的路,到了下邊就沒路走了,隻有一個現代風格的大鐵門敞開著,通完園子外頭的大馬路。
“諾諾!”亦可並沒有見到其他遊客,更別談看到諾諾了。她急得大喊了一聲,聲音消失在雨聲中。
看守著鐵門的保安大叔,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亦可看。亦可隻能問他:“大叔,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
“是不是背藍色書包?”
“對!對!”亦可像抓住稻草的溺水者。
“出園子了,沒注意他去了哪。”
亦可顧不得和那大叔道謝,也顧不得瓢潑的大雨,二話不說就穿過鐵門走出去。她沒有帶傘,隻能任雨點打在她身上,淋濕頭發與衣服。因此,她不得不跑起來,可到了馬路邊上時,她卻又放慢了腳步,停了下來。
雨中,馬路邊上,隻有來往的車輛。車輪子帶起雨水的聲音,充斥著她的耳朵。路上的行人都舉著傘。諾諾沒有傘,在雨中,肯定和她一樣,像隻落湯雞一樣顯眼。
但亦可並沒有見到除了她以外的第二隻落湯雞。
接下來去哪裏找?亦可的思考能力似乎停滯了,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道要往哪裏走,隻呆呆的,憑感覺,穿過了馬路。
走到馬路對麵時,她突然聯想到諾諾未來的命運。在她的想象中,諾諾的命運走向了各種不可控的悲劇結局。他會被車子撞到嗎?他會被人販子帶走嗎?他已經那麼大了,應該不可能吧,也不是笨蛋,肯定記得家裏的電話……可,成年的女性都能被人拐去山溝裏,成年的男性都能被人騙去傳銷窩點,諾諾他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