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走到四樓,亦慧才回過神來。剛下車時,她還想著要多觀察觀察別人家的商場,看有何可學習之處。可這雨一下,音樂一渲染,她的思緒一下子飛遠,直到被Erick帶到一家壽司店門前,她才記起自己的任務。
以前她從來不會忘記任何與工作有關的事情的。
壽司店的門口裝潢像模像樣的,別有味道,就是門口小了些。結果一進去,裏頭也不大,完全還原日本本土飲食店情形。
兩人坐定,師傅隔著料理台,現捏好壽司,放在他們麵前。亦慧一口含下,口齒生香,眉毛都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與Erick對視一眼,隻用神情,不必開口,便已交流了一番。
最後用完甜瓜,兩人出店。亦慧迫不及待地問:“店裏這麼冷清,是要預定吧?”
“是,還很難預定。”
亦慧問:“要提前多久?”
她心裏想著,或許,下次見高端客戶時,可以把飯局約在這。可一下秒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客戶都喜歡熱鬧的,觥籌交錯的飯局,以讓對方喝多少酒來衡量自己的地位。說到底,她的“高端客戶”,也不見得有多高端。
這種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地方,不怎麼配。
那也可以帶亦可來。她又這樣想,便聽得Erick講:“提前也很難約。”
那麼他就是走後門的咯?亦慧問:“你認識老板?”
“嗯,這老板年輕時去日本打工,後來又去了紐約的日料餐廳。我本以為他是個日本人,結果某天聽到他在說寧山話。我外婆是寧山人,我聽得懂。前幾年,他告訴我,漂泊了一輩子,年紀大了,想要回老家養老,葉落歸根。我也沒想到,他也是閑不住,又在這裏開了一家壽司店。”
“他有徒弟嗎?有想要開連鎖店嗎?”亦慧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問題。這麼好的美食,這麼好的招牌,不招攬來自己商場,有點可惜。
Erick看著亦慧,說:“不談工作。尤其是,你的工作。”
亦慧第一次覺得談工作是件不好意思的事,也第一次瞧見自己功利的心。但她笑笑,對Erick說:“那聊聊你的工作?”
工作倒沒繼續聊,一下午的時光似乎被某種怪獸吞食了,一下子就到了晚餐時間。兩個人都沒有提出要回廣遠港市,就在寧山市吃完晚餐。
晚餐在一家音樂餐吧裏吃。餐吧裏人不少,並不安靜。但燈光不亮,隻打在食物上,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
Erick朝亦慧舉起紅酒杯,亦慧手掌蓋住酒杯口,說:“等會要開車。”
話音剛落,遠處的小舞台就亮了起來。亦慧剛切割了一小塊牛肉放入口中,便聽得台上表演者的吉他聲響起,撥弄出繾綣纏綿的音調。
“哇哦!”Erick叫起來,隨著音樂唱起來。這是一首外文歌。他邊唱邊站起來,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來到亦慧身邊,朝亦慧伸出右手。
亦慧左右張望,周圍的人都在正經吃飯喝酒。她說道:“不大好吧。”
“上麵的人唱歌,就是讓下麵的人跳舞的。”Erick依舊伸著手。
吉他聲加入了鼓點,音樂帶著些許婉轉,又帶著些許奔放,有點扭來扭曲的性感意味。她想象中的肩膀隨音樂扭動,現實中的她全身僵硬。她低頭,含了一口紅酒,那溫熱的液體隨著她的口腔滑入喉嚨,頓時把她的僵硬消除了。
她伸手,把手放在Erick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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