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蒼穹,尋不見天空的邊際。
他行走於茫茫沙海中,追覓未來的蹤跡。
同一片天空下,他們與人類共同努力的「活著」,一起吃飯,一起工作,好像這麼做便更像一個人類,就好像埋藏在那副皮囊下的真的是骨骼與肌肉,而不是冰冷的戰爭機器。
即便她對蕭然對她的那份感情隱隱有所察覺,但那僅剩的理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無論如何,再漂亮的話語,再好看的皮囊,再美麗的衣裝,她的本質依舊是那個冷漠無情的「終結者」。
有了蕭然提前打點,進宮麵聖便無需那麼多繁瑣的路數。
宮中的氣氛很是壓抑。文武百官站立兩旁,見霏雪來了,紛紛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裴鈺坐在龍椅上,麵色非常平靜,托著下巴就這麼看著二人。
霏雪在大殿上立而不跪。她的目光掃視著大殿上的每一個人,自然是在找尋鎮遠王寧玉華的身影。
寧玉華果然在,隻是站在距離皇上比較近的地方,抱著胳膊笑盈盈的望著她。
霏雪緩緩將手搭在刀柄上。蕭然卻從一旁拉住她的胳膊,即便他根本拉不動她,也非常努力的攥著霏血的胳膊示意她冷靜。
霏雪很冷靜。非常的冷靜。
裴鈺最先開口:“愛妃抗疫成效如何啊?”
“回皇上。”霏雪深施一禮。
“死了很多人,但全部解決了。”
“嗯。”裴鈺點點頭,眼睛已經閉上了。
“想要點什麼獎賞?”
霏雪驀然的望著他:“我若說放我出宮,你會答應嗎?”
“朕從未說過要把你困在深宮之中。”裴鈺似笑非笑,“早就說好了,不是麼?”
鎮遠王聽了半天,見還沒進入正題,便上前說道:“霏雪小姐,不知那護送您的一千禦林軍現在何處?”
“跑了。”霏雪麵無表情。
“也可能死了。誰知道呢?”
“一派胡言!”寧玉華當即怒道:“分明是你和業蒼雲勾結土匪,裏應外合肢解了禦林軍!倒賣皇家物資!你該當何罪!”
“鎮遠王大人的消息可真靈通啊。”蕭然冷冷笑道,“「裏應外合」,簡直就好像您在現場一般。您說她和業禦醫勾結土匪,倒賣物資,證據何在呢?”
寧玉華命人取來兩封染血的書信:“陛下,這一封是業蒼雲與東洲土匪首領童德的往來信件,這一封是核對過的那些被倒賣物資的交易記錄,請陛下過目。”
裴鈺拿到手,隨便掃了幾眼:“密密麻麻什麼東西.....懶得看。”說罷,他隨手將「證物」扔在地上。寧玉華沒料到裴鈺是這種反應,又對二人道:“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霏雪撿起交易記錄,掃了兩眼:“所謂的皇家物資,指的是那些塞進箱子裏的破布和棉花嗎?”
蕭然跟她一唱一和的冷笑道:“鎮遠王栽贓別人的時候可要想清楚,這可是皇家的東西,倘若國庫裏有記錄的被拿出了「這些物資」,那到底是被霏雪姑娘和業蒼雲倒賣了呢?還是你偷偷藏起來,進了自己的口袋呢?”
“你!”
“好了好了。”裴鈺不耐煩的擺擺手。
“朕的物資送出去,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賜予愛妃的金龍甲士,也萬沒有過問的理由,既然結果是好的,東洲瘟疫得到控製,那朕的這些付出便沒有白費。不過,永安王,沒有聖諭擅自進宮,你又該當何罪啊?”
三言兩語之間,居然就把事情給揭過去!鎮遠王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這小半個月以來他一直在暗示裴鈺業蒼雲和霏雪心術不正,有謀反之意,陛下表現的也很上心,一副回來就弄死他們的模樣,怎麼真到時候說變卦就變卦?
“陛下,臣甘願領罰。”蕭然深施一禮。
“此次進宮,是想請皇上滿足臣一個小小的心願?”
裴鈺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意:“哦?說來聽聽。”
蕭然含情脈脈的望著霏雪,對裴鈺下跪道:“望陛下能為我與霏雪姑娘賜婚。”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是滿頭冷汗,恨不得一個個拔腿開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