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這幅畫麵呢?
行人如織的彩色世界裏,一個清瘦的男人,正在角落裏畫畫。
他那麼安靜,跟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好像,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樣。
最重要的,是他麵前的畫,明明身處於彩色世界中,到處都是鮮花,他畫板上的花,確實黑白色的。
這世間的所有顏色,都被他無視一般。
顧星柚愣住。
她靜靜地看著,半晌後,被吸引一樣。
她走過去。
看了眼花板上開得絢爛的黑白玫瑰,問:“你為什麼不畫彩色的啊?”
男人有著一張英俊不失貴氣的臉龐,穿著純黑色的衣服,整個人好像從古代水墨畫走出來一樣,儒雅,清雋,卻又帶著一絲抑鬱。
顧星柚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人。
而且,她說話,他也不回答。
她蹙了蹙眉,好一會後,還是忍不住又問道:“是沒有帶顏料嗎?”
他筆下的花,都很好看,要是有顏色的花,恐怕幾乎跟真的一樣了。
耳邊是女孩疑惑但聒噪的聲音。
秦鬱拿著畫筆的手微微一頓。
顧星柚注意到了,她眼睛亮了亮,不死心地繼續問:“你也是來旅遊的嘛?你叫什麼名字啊?老家在哪裏?”
大概是問完後,才覺得不太禮貌,她補充道:“我叫顧星柚,在海市上學,這次是跟哥哥姐姐一塊來玩的。你要是去海市的話,我可以帶你玩。”
……
沉默。
還是沉默。
顧星柚發現自己被完全無視了,有幾分泄氣。
但是莫名的,她不想走。
於是,她抱著自己買到的花站在男人身邊,不說話,有些沒有動作。
就是完全陪伴的姿態。
清風徐來,她鵝黃色的裙邊,在空中緩緩飄蕩。
等薑念一行人發現顧星柚這小妮子一個人消失很久,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在這期間,她買了花,也專門去特產店裏買了鮮花餅。
給閨蜜的,給奶奶的,還有給父母的。
因為東西多,裴羨淵兩隻手都拎了不少。
“柚柚還沒有來找我們,也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薑念有點擔憂地說,因為她剛才給小丫頭打電話,但是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顧紀淮心裏也氣,恨不得立刻把這死丫頭抓過來打一頓。
走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不跑很遠。
這下,打電話也不接。
他唇角緊繃:“我們分頭找,找到後電話聯係。”
三人兵分三路,衝不同的方向找去。
薑念想著小姑娘喜歡湊熱鬧的心理,哪裏人多往哪裏找。
不過,找來找去,也沒有看到人影。
她隻好放下這個念頭,也開始往那些不太熱鬧的地方看去。
然後,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陽光下,牆角邊,一個黑衣男人坐在畫布前,神情認真到世間萬物都沒法入眼。
而他的身旁,站著一個鵝黃色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裏噴這話,神色平和,是少有的安靜。
一黑白,一彩色,對比鮮明,卻又莫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