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才推開病房的門,一包抽紙就砸了過來。
穩穩地砸在她的身上。
床上,本來在玩手機的老頭,此刻一張老臉上全是怒氣。
要不是身體不方便,恐怕就直接親自下床了。
薑念推門的身體頓住,任由整包抽紙從身上掉到地板上,幾秒後,才繼續往裏麵走。
薑有財看薑念這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更生氣了。
他一手把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揮到地上,一聲響動後,玻璃杯瞬間碎成無數個玻璃渣。
薑念蹙起眉。
定定的看一眼處於盛怒中的男人。
薑有財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怒目而視:“看什麼看!來這麼晚,還好意思一句話不說!”
“我是幾點鍾打電話給你的,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一個臥病在床的老人,居然還要受這種氣,早知道,我還不如在你生下來的時候一把掐死你。”
薑念站在病床對麵,一言不發。
薑有財卻越罵越來勁:“家裏花了那麼多精力培養你,讓你考上名牌大學,你倒好,正經事不做,去開什麼蛋糕店。”
“那一個破爛店,有什麼好開的,一個月也沒多少錢,要是跟別人一樣去大公司上班,田田做辦公室,早就發財了!”
“我……我真是要被你氣死!”
“就這一個破店,還要重新裝修,有這個錢,你還不如多拿點回來!”
薑念往門邊走,薑有財立刻加大嗓門:“怎麼,現在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要走是吧,你敢走,我……”
薑念走到門邊,俯身撿起剛才被丟過來的那包抽紙,放到凳子上。
薑有財的話卡在喉嚨裏。
沒管他五顏六色的表情,薑念又拿出掃帚,開始清掃床邊的碎玻璃。
情緒崩潰這種事,一次就夠了,她不會再因為同樣的事情哭。
薑有財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薑念。
打電話說她的時候,她還會頂嘴,現在居然一聲不吭。
這是覺得自己來晚了,心裏愧疚了?
薑有財臉上出現得意的神色。
果然,他的地位,無可撼動!
薑念再厲害,也隻能隨便自己拿捏。
他往後一躺,倒在枕頭上,看著彎腰打掃的薑念,說:“你那個小店,有什麼好弄的,弄來弄去,也隻有周圍那些人回去做生意,一個月一萬塊就頂天了。”
“也就是你,蠢得要死,還專門花錢重新裝修,要我說,幹脆別幹了,去找個正經工作,總不會比現在掙得少。”
薑念始終一言不發,打掃完玻璃碴,就拿著水壺去燒熱水。
大哥在這裏一天,什麼事情都沒做。
垃圾桶快滿了,水壺裏也沒有水,髒衣服在桶裏沒有洗,到處都是活。
薑念忙得停不下來。
薑有財看了一會,覺得無聊,拿出手機開始刷。
他一天到晚,都在床上睡覺,早就睡夠了,一點都不困。
等薑念昨晚所有的活,已經是夜裏一點。
薑有財還精神抖擻的。
薑念疲憊地坐在凳子上,準備睡覺。
薑有財看著她雙眼惺忪的樣子,放下手機,說:“我睡不著,你也別睡,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也不管薑念有沒有回答,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你二哥從小就寵你,長大後也常幫你說話,你作為他的妹妹,也該關心一下他的婚事。”
“你才二十四歲,都結婚了,你二哥三十歲了,還是老光棍一個,你在大學,總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同學,你選些家裏條件好的,給你二哥介紹幾個。”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薑念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把自己包裹住,說:“我不敢,你敢,你給二哥介紹。”
“你……我要你有什麼用!”
薑有財憤憤地說。
忍不住又數落起薑念來。
薑念掏出耳機,往耳朵裏一塞,任他千言萬語,她隻專心睡覺。
薑有財一個人罵了十幾分鍾,覺得沒意思,自己關掉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薑念在鬧鍾的震動下醒來。
她看著床上睡得沉沉的男人,不像前兩天那樣等吃完早飯才走,而是簡單洗漱後,直接出了醫院大門。
此時,是早上六點。
今天,是甜可蛋糕店正式開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