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有點慫地放在薑念身上,看到薑念眼睛底下的青色,以及她衣服上的褶皺時,更加心虛了。
薑有財張了張嘴巴,想說自己餓了,但是喉嚨裏愣是沒發出聲音。
他頓時嚇得冒冷汗!
什麼情況!
他怎麼不能說話了!
薑有財驚恐地瞪大雙眼。
手掌啪啪在床上連拍好幾下,企圖吸引薑念的注意。
薑念聽到聲音望過去,白皙的臉色有一絲不耐煩。
“怎麼了?”
她問。
要是平時,看到薑念對自己這樣,薑有財肯定要罵人。
但是這會他隻有滿心的恐懼。
他努力張大嘴巴,手指指著蠕動的嘴唇,艱難地發出啊啊的聲音。
薑念懂了。
把手機關掉,聲音平的像電子音,她對這樣的父親,屬實是沒有感情了:“酸菜魚好吃嗎?”
薑有財自然沒辦法回答,隻是臉色變了。
薑念繼續說:“應該是好吃的,不然,你也不會把自己吃到傷口發炎,還得了急性腸胃炎。”
說到這裏,薑念嗤笑一聲。
滿臉嘲諷的樣子,讓薑有財眼睛瞪得跟青蛙一樣大!
薑念這個死丫頭還敢嘲笑他?
他可是她爸!
薑有財發出憤怒的怒吼,可是薑念聽到的,卻是斷斷續續的幾聲啊啊亂叫。
她淡淡地瞥一眼過去:“你不用急著罵我,醫生說了,你今天的嗓子很難說出話來,因為昨天吐得太多,加上吃了發物,扁桃體嚴重發炎了。”
薑有財不死心的繼續嚐試,但是,哪怕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說出一句清楚的,完整的話。
明明是自己造的孽,看到薑念的瞬間,就自動把事情安在薑念這個女兒頭上。
好像是薑念害他變成這樣的。
他惡狠狠地瞪一眼薑念,自己撐著沉重的身體坐起來,靠在床頭上。
接著,微微側過身體,拿起水壺,想給自己倒水。
好在,水壺裏麵有熱水,薑有財倒了大半杯。
熱氣不停地往上翻滾,顯然這個水很燙,是今天剛接的。
薑有財卻還是不滿。
居然不能一醒過來,就有合適溫度的水喝,薑念坐在這裏是做什麼吃的!
這樣想著的薑有財,根本就是忘了,自己昨天下午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連水都沒得喝。
飲水機就在走廊盡頭,可是他懶得動。
一直到傍晚去外麵吃酸菜魚,專門從小賣部買了一大瓶可樂回來,才解了渴。
薑念全程冷眼旁觀,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等薑有財捧著茶杯開始喝水,她才站起來,說:“下午會有護士過來給你打點滴,你自己看著,有什麼問題,按床頭上的響鈴,護士會就過來。我店裏很忙,就先回去了。”.伍2⓪.С○м҈
說完,薑念往門口走。
還沒走到門邊,門從外麵被推開,薑昆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語氣很是瀟灑:“爸,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對吧,太好了,我總算不用每天跑醫院……薑念?”
看到病房裏站著的薑念,薑昆有瞬間的怔住。
自從老爸可以自己下床後,薑念這個死丫頭白天基本上不來了,就每天晚上來轉一圈。
還說什麼店裏生意很忙。
她今天跑來做什麼?難道老爸今天就要出院?他記錯了?
薑昆撓撓頭。
薑念見此,不著急走了,她道:“明天出院時不可能了,三天內都不可能。”
薑昆疑惑地眨眼:“咋滴,醫生不是說明天可以出院嗎?”
“爸,醫生是這樣說的吧。”
薑昆扭頭向病床上的薑有財求證。
老天,他可不想再來醫院了。麻煩得要死。
都不能整天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了。
醫院又吵網速又慢,垃圾的要死。
病床上,薑有財忽然咳嗽起來。
等咳出一大口黃痰出來後,他再嚐試說話,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立刻說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怎麼的,讓你來醫院看我,你閑煩?”
這話是對薑昆說的。
語氣很衝。
薑昆忙說沒有,然後,不高興地看向薑念:“是不是你又惹爸生氣了,我就說,好好的你上午過來做什麼。”
薑念氣笑了。
她幹脆不走了,臉色異常冷淡:“什麼屎盆子都扣在我頭上,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爸爸,自己都做了什麼。”
“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五十多歲的人,在住院期間,明明知道不能吃重口的發物,還故意偷吃,把自己折騰到差點又進急救室的。”
薑昆聽得目瞪口呆。
但是很快就相信了,因為他爸,確實是個好吃的。而且今天的臉色,明顯比前幾天要差,白得跟紙一樣。
薑念說的是事實,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