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子凡真的沒有動怒嗎,不,他已經怒不可耐,他強壓著怒火說出了那句“明天去死”,此時的他內心空洞,莫名火在灼燒著他的靈魂,
此時就連藥物也無法壓製他那如地動山搖般的心髒,“要不要殺了她?”
“要不要殺了她?”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陳子凡原本無助的眼神突然閃現出凶光,原本閉合的嘴角開始微微上揚,以第三者的視角看,嫣然一副惡魔景象,這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的一個症狀,自己有嗜殺的欲望,小時候在幼兒園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傷害別的小朋友,他好狠鬥勇,抓住麻雀也能一腳踩死,他一直把這個當成心魔,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樣不對,但他毫無辦法,隻能竭盡全力的壓製內心那毀滅一切的欲望,直至後來父母的逝去給他的精神造成了嚴重的打擊,在醫生和藥物的壓製下,他總算能控製住自己內心那股所謂的嗜殺的欲望。
後來他漸漸習慣了藥物,隻要一旦不吃藥心跳就會極速加快,腎上素也會升高,甚至杏仁體也會變小,這使得他對恐懼的認知變得模糊,對欲望與精神的滿足變得空前龐大,但由於長時間的壓抑,他早已精神分裂,現在乖巧溫順的陳子凡和那個想殺掉一切毀滅一切的陳子凡完完全全是兩個人,每當沒有吃藥或適當減少藥量的時刻,那個他就會慢慢蘇醒,這樣狀態下的他極為痛苦也極不穩定。陳子凡為了壓製心中的魔障,再次拿起藥瓶,一把藥倒在手上數也沒數,就著礦泉水吞入腹中。可是那股名為欲望的火焰仍然在熊熊燃燒。
他再也忍不住,看來今晚是無法入睡了,他穿上鞋關上燈與房門,悄悄地走出家,決定到馬路上散散心。
淩晨兩點半的城市,車流量明顯減少,街上也沒了路人,隻剩下寥寥幾盞路燈陪伴著他,秋天了,天氣漸涼,尤其是在夜晚,陳子凡衣著單薄,他抱著雙臂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太冷了,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杯熱飲吧,他心裏想,便利店在十字路口的對麵,陳子凡加快了腳步走向便利店。
在路過十字街口的時候,突然傳來刺耳的鳴笛聲,一輛載貨的卡車迎麵而來,可以短暫地看到司機那驚恐的表情,他大聲吼叫著“快閃開!”並瘋狂地按著喇叭,但還是沒有來得及,車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深夜,運貨的司機為了趕時間又由於這個城市到了十二點人煙就會稀少所以他加快了車速,可不巧的是這次他碰見了陳子凡。
也不知道是司機倒黴還是陳子凡倒黴。
那一刹那,陳子凡望著疾馳而來的卡車,內心並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再次睜眼,陳子凡已經躺到了手術床上,並且戴上了氧氣罩,護士和大夫推著手術床大步流星地奔向手術室。
“千萬不要睡著小朋友!”手術室裏大夫急切地說。
“他們是在救我的命嗎?”陳子凡的內心想,此時的他渾身是血,已經沒有開口說話的力氣,但他競感到一絲溫暖,這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小朋友。
他緩緩地睜開眼,努力地張口,但卻說不出任何話,他想說“請您不要救我了,止痛藥也不要打了,就讓我痛苦地死去吧,這是我應有的懲罰。”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出口了。
在瀕臨死亡的時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檔案裏記載著陳子凡的父母是為了保護陳子凡被三個陌生的人殺害的,而警方動用了所有警力,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那三個人的任何蛛絲馬跡。“我的父母是因我而死,如今我也大限將至了。”陳子凡內心平靜,似乎他對死亡看得很淡很淡,就像一個經曆過很多的老者在行將就木之時坐在搖椅上靜靜等待多年未見的老夥計死神來接自己一樣。
“醫生,病人快不行了!”護士焦急地說。
“5毫克去甲腎上腺推進去!然後立馬電刺激!”醫生大聲地說。
醫生和護士使用了所有手段企圖去挽救陳子凡的命。
醫生們一直搶救他到後半夜,直到心電圖的滴答聲消失變成了長久的滴的聲音,儀器上起起伏伏的心跳線也變成了直線......
一切都結束了,陳子凡閉著眼睛,在痛苦中離開了人間,永遠地離開了。
......
陳子凡猛地張開眼睛,“我這是在哪?”他內心驚恐道。他發現自己站在某處大樓的最頂層,自己的身體正發著淡淡的藍光,甚至有一絲絲透明,他感覺此時的自己身體變得無比輕盈,他向四周看去,看建築物的樣子,那個是富通大廈,那邊的是麗晶酒店,自己似乎還在鳴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