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傳承底蘊,東域清塢山一向是下界無數道修弟子夢寐以求的聖地;但若是論富貴通達,南域磬蒼山倒是個極佳的好去處。
南域地傑人靈,山路水路四通八達,極東南之地多鍾鳴鼎食之族,八街九陌盡是街市夜集,這裏商賈富庶,軟紅十丈,連帶著磬蒼山供奉的香火都包著金紙,多了幾分凡塵的煙火氣。
也因此,南域的仙門子弟行路必佩寶簪香囊,通身貴氣,言語間頗為驕傲自得,卻最是痛恨壓著他們一頭的東域清塢山。
據傳東域域主多年來獨居清塢山,不置門童弟子,縱是身份再金貴,也不過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如何能繼承仙道大統,掌管連接三重天的天音石?
如今拜師大典一過,清塢總算是多了個十六歲的小弟子,說什麼也要挑釁一番,壓一壓東域的風頭。
雲殊華自然知道這名南域弟子心裏打的什麼算盤,但沒穿進遊戲之前,自己好歹做了幾個月社畜,深知這個時候和同事鬧矛盾沒半點好處,便也沒想搭理他。
他輕輕瞥了少年一眼,隨即轉身向殿門外走去,不遠處的江澍晚見狀,連忙快步跟上來。
“殊華等等我,我們一起去劍修課!”
那被冷落的少年發覺自己竟被人無視了,心中怒意燎原,雙拳緊握,快步跟著二人走出。
幾人行至泰極殿門前的白石台基庭院,少年終於忍不住了,皺眉喊道:“你給我站住!”
在場的人全部停下來,轉身向後看。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啊?”江澍晚紫衣飄飄,背著手走到少年身前,歎道,“一個無名路人之輩,總是來找殊華的麻煩,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不自量力呀。”
“你!”少年咬牙切齒,“你一個中域的,憑什麼過問東域和南域之事!”
江澍晚俊朗的眉微微上挑,右手撫了撫自己的紫杉下擺,得意道:“我入選中域,這裏便是我家,在我的地盤上,我想管就管。”
“殊華,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呀?”
不遠處的雲殊華一點都不想參加這種小孩子吵架的把戲,隻淡淡地向這裏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個盡量配合的微笑。
他本意是省點精力留著一會上課用,但在那名南域少年眼裏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才那一瞥很有輕蔑的意味,怕不是以為穿著東域的校服便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五域弟子校服均有不同,雲殊華一襲白衣,以鏤金鳳玉冠束發,腰間綴玉絛帶,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出眾脫俗的樣貌尚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遠遠一望,無出其右。
少年觀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怒意更甚,雙掌微合,不知捏了什麼訣,隻見一道冷光閃過,一柄短刃迅速飛向雲殊華!
雲殊華欲閃身躲開,卻已是避而不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媽的,這個遊戲程序裏的NPC一個比一個有病。
還好他有個大概可以稱之為外掛的東西。
雲殊華閉了閉眼,極不情願地快速在心裏念道:“客服小哥,麻煩給我讀個檔──”
“回到五分鍾之……”
“前”這個字還沒說完,電光火石之間,忽聽見泰極殿門口傳來幾聲怒斥。
“放肆!朝岐,不得對雲師叔無禮!”
話音未落,隻見雲殊華麵前涼鋒一轉,竟有更強的劍意將那柄飛來的短刃擊碎。
天邊傳來一聲鶴唳,泰極殿前涼風四起,隻見一柄劍帶著霸道的勁風橫在少年頸項間。
提劍之人身材修長,眼神清冷,皮膚白皙,白玉冠發。他一襲白袍纖塵不染,上有綢線織就的花紋在衣袂處綻開一朵紅蓮。
白石台基之上傳來一地弟子跪拜之聲,姍姍來遲的幾位域主紛紛見禮。
“拜見仙尊大人。”
十幾名新入門的各域弟子還未曾見過這位仙尊的真身,當下不敢造次,隻能老老實實聽從自家師尊的吩咐一齊跪下來。
那名喚做朝岐的南域少年一動不敢動,緊張地望著麵前身材挺拔、麵如冠玉的男人,箭袖下的手驚懼地顫抖起來。
男人抬眸,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柄泛著銀光的劍,說出的話如泠泠玉石相擊。
“南域域主何在?”
在場的域主麵麵相覷,還是北域域主率先開口:“磬蒼山傳信,域主近日大病,不能來此赴會……”
“近日大病。”男人垂著眸子重複了一遍,淺紅色的薄唇勾起一個弧度,手下稍稍翻轉,劍鋒瞬間在朝岐側頸劃出一道血口。
滴滴鮮血順著少年的頸項流了下來,青衫被血浸染,顏色逐漸加深。
“病了,便可以讓他門下弟子肆意欺侮本座的徒弟?”
朝岐頸間疼痛,雙目通紅,強自忍著。
幾米開外的雲殊華同情地看了眼朝岐不斷溢血的傷口,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穿越時也被男人割脖子的情景,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脖頸,心裏為他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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