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阿房宮。

按照嬴政的命令。

朝會才一結束,公子高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更是將關於設計虞子期一事,交代了個清楚。

深深的看了寶貝兒子一眼,端坐在床頭的嬴政沉思:“此事,當真就這麼簡單?”

“除了成全晨曦,再無它念?”

“父皇!”

“虞子期乃是虞姬的親生兄長。”

“若非為了晨曦,兒臣斷然不會出此下策。”

苦笑一聲,繼續解釋:“倉促間……兒臣哪裏還有什麼其他謀劃!”

見公子高這麼說。

嬴政終於是點了點頭。

“你大哥,今日一早就已由蒙毅護送離去。”

“胡亥那邊……你打算讓他什麼時候回來?”

“小弟此前受傷,今尚未複原。”

“兒臣認為,最好還是等小弟傷勢徹底穩定,才亦趕路遠行。”

聞言,嬴政起身,看向北方:“你大哥這邊,臣已與他有所交代。”

“相信,在今後,他也絕不會拖你後退。”

“不過胡亥這邊……”搖了搖頭,長歎。

“父皇放心!”

“對小弟,兒臣亦有安置,斷然不會虧待了他!”

早在當初,阿房女的墓碑前,公子高就已對嬴政承諾。

除非兄弟率先對他下死手,否則絕不會虧待了任何一個兄弟姐妹。

對扶蘇,是如此。

對胡亥……

一想到那個又菜又愛跳的小可愛。

公子高竟忽然發現。

一段時間不見,他竟隱隱有了那麼一絲的想念!

彼時。

漠北,河套馬邑城。

一陣寒風襲來。

將緊閉的窗門吹開。

引得癱坐在床榻的胡亥,噴嚏連天。

聽到聲響,百裏奕連忙趕來,關切道:“公子,您怎麼樣了?”

“沒……阿嚏!沒事!”

擦了一下那晶瑩剔透的鼻涕,胡亥喃喃詢問:“百裏大人,匈奴使者來了嗎?”

此前。

險些被王離那神一般的理解能力給氣死,胡亥是生生修養了兩天,這才緩過來一些。

生怕王離這蠢貨當真放狗,將匈奴使者給咬走,胡亥是隻要一想起來,就得詢問一聲。

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門外,百裏奕本能搖頭。

可還不等開口。

一名奉命守在城門處的仆役,就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口中更是連連吆喝:“來了!來了!匈奴使者來了!”

聽到這話。

本還癱坐,一臉憔悴的胡亥,瞬間就紅光滿麵。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抖了。

根本都不需要旁人攙扶,就仿若沒事人一般,衝出了房門,一把抓住那名仆役,連連詢問:“匈奴人來了?”

“回公子!”咽了一口吐沫,仆役點頭:“匈奴人確實來了,小得親眼所見!”

“好!”

大喝一聲,胡亥對著府門就走了過去:“百裏大人!快,備車,我要去見匈奴使者!”

百裏奕:“……”

您……這是身受重傷,而後又複發該有的樣子嗎?

感歎歸感歎。

胡亥的命令,還是要聽的。

快步跑回屋內,披上一件裘衣,百裏奕連忙安排了起來。

他老百裏,老胳膊老腿,可不如胡亥那般精壯,受不得凍!

片刻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