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日子,有人說是勝利日,有人說別再讓悲劇重演,但是我以為,讓倭寇在神廁前再次簽下投降書,更有利於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新陳代謝!
“終於結束了!”
守漢將自己放平在床鋪上,讓疲憊的身體去和鬆軟的被褥做一番親密接觸,以緩解這些日子的勞乏。被鹽梅兒熏染的香噴噴的被褥,讓守漢有些如醉如癡。
雖然是凱旋而歸,但是,打了勝仗之後的事情一點不比打了敗仗之後少,士卒的犒賞、那些戰利品或者是商業利潤的分配入賬,武器彈藥的損失統計、補充,各個單位的戰鬥總結統計、評功評獎,等等。
最要命的便是關於軍人傷亡保險的建立。
在根據李守漢製定的經濟公開、人事公開的治軍原則下,此次呂宋之行的所得被統計了出來。
獲得白銀一千七百萬兩。
獲得黃金二十一萬兩。
獲得銅,四十三萬斤。
獲得赤糖兩百萬斤以上。
獲得生鐵數字正在統計。
扣除此次貿易貨物成本、正常利潤之外,尚有利潤九百萬三十三萬零二百一十七萬兩!
聞聽此數字,全軍嘩然!
不過,守漢下麵的舉動,更加令人大跌眼鏡。
“此番出行呂宋,不論在河靜留守士卒,還是隨同艦隊前往之人,皆有賞賜。依然按照以往標準執行!”
但是,執行的方式發生了變化。
將九百萬兩白銀中的二百萬兩,作為傷亡保險準備金儲存起來,一百萬兩用於各處思無倉等公共設施的建設費用,二百萬兩用於河靜通往各處的道路、橋梁建設費用,另有一百萬兩作為建設惠民、濟民二局經費。惠民為藥局,濟民作為救濟那些鰥寡孤獨機構。餘下部分按照出征者三,在河靜留守者二,接受訓練者半份的比例分發下去。同時為每一個士兵,包括船上的水手,還有那些接受過軍事訓練的壯丁們,辦理了人身傷亡保險。
按照保險條例規定,一旦軍人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發生人身傷亡,投保人將獲得一定數額的賠償金,可以一次性取出,也可以由受益人或委托人代為辦理。至於說賠償金額,將依據投保人的職務、級別、投保金額等諸多因素、係數綜合計算。
如果軍人在服役期間未發生人身傷亡,則該投保人可在退役時將保險金全部取出,作為養老金使用。
每一個人都根據這個原則緊張的計算著,自己是否接受這份保險,還是拿著真金白銀回家去娶媳婦、蓋房子?
經過謹慎的計算,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最為保險、持重的做法:將賞賜應得金銀的三分之二作為保險金,其餘部分領取現金。
這個也是在守漢的意料之中。
不過,在幾次戰事之後,人們發現了保險的好處,原來自己除了受傷、陣亡之後有撫恤金之外,還可以領到一筆為數不菲的保險。於是,軍中的悍勇不畏死之人越來越多,甚至是找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為此,守漢頭疼了許久,最後不得不發布修正案,凡是不按照規定和條例執行武器操作的、不遵守軍規軍紀而受傷、陣亡的,保險金以五折發放。方才將這股歪風刹住。
在鹽梅兒香噴噴的床上沒有享受幾天,守漢的假期就結束了。
“我容易嗎我!?為啥別人都是可以當甩手掌櫃的,憑什麼我就得事必躬親?為啥辮子戲裏的幹龍、炕席之類的,沒事就四處溜達,泡妹妹,我就不行?!”
嘴裏不住的小聲嘟囔著,守漢見到了這一段時間留守的李沛霖、陳天華等人。
“大人請看。”李沛霖眼角略略帶著一絲紅腫,將一疊邸報遞給了李守漢。
嗯,這就是大明的報紙?守漢饒有興趣的翻閱著,當然,這種報紙上是不會有明星八卦之類的,有的大概也都是諸如領導人講話,奏折的批閱之類的。
但是,一張邸報上的內容引起了守漢的注意。
天啟三年(1623)五月,黃河決口於睢陽、徐、邳一帶,上下一百五十裏內悉成平地,蠲免睢寧縣天啟元年二年各項錢糧。
五月,朱燮元謀取永寧,總結以往失敗的原因在於分兵力弱,於是盡撤諸軍會於長寧,連破麻塘坎、觀音庵、青山崖、天蓬峒諸寨。與秦良玉兵會合,進攻永寧,擊敗奢寅於土地坎,追至老軍營、涼傘鋪,盡焚其營。奢寅受傷逃走,攀虎中槍死。又追敗之橫山,抵永寧城下,遂攻拔之,降二萬人。副總兵秦衍祚等克遵義。崇明父子一路逃入藺州城。七月,藺州為參將羅乾象攻克,奢崇明逃至水西龍場客仲壩,依其妹奢社輝以守。總兵李維新攻破客仲,崇明父子竄入深箐,生擒其妻安氏及弟崇輝。
月三日,工科給事中方有度疏陳兵餉太巨:遼東戰起,每年加派新餉四百八十五萬餘兩,今已五年,共約二千餘萬兩。“百姓敲骨剔髓,鬻子賣妻,以供誅求”。隻山海一關,每年即需四百萬兩。此外,近年於登萊、天津、京師、通時、密雲、張家灣以及海上共增新兵九萬一千多人,歲費需九十萬兩;薊鎮舊兵議增餉,每年約數萬兩;其他操賞、牧馬、舟車、俸廩等費,每年又需十餘萬兩。總計各處新兵歲費一百二十萬兩,與山海關四百萬兩合之,共五百二十萬兩。每年加派之四百八十五萬兩,即使全部用於山海關內外,仍缺三十五萬兩。而實際上,山海關一帶每年尚缺餉一百六十二萬兩。乞敕戶、兵二部總計之,養兵補餉,不病國,不厲民,毋待其變而後圖之。上命戶兵二部詳議具奏。
八月十七日,工科給事中陳爾翼疏言:浙省織造料價一百零一萬五千四百餘兩,今虧額三十七萬八千五百餘兩。乞於十八運內減免數萬,或每年暫停一運,以蘇民困。皇上不允。
原來如此!彌漫數年,為禍西南數省的奢安之亂就要平定了,但是,遼東的戰事還是曠日持久。怪不得李沛霖眼角紅紅的,想來是聽說了內地的官紳提起遼東之事便要大肆抨擊李成梁養虎為患。換了任何一個人,隻要略有心肝,見到自家長輩死後尚且被人如此折辱,焉能不動容?
“還有,大人,除了黃河決口之外,西北陝西大旱,已經釀成了民變。”李沛霖將另一份邸報抄件遞給了守漢。
這是一位西北籍貫的官員給朝廷的報告,大概意思就是說,我的家鄉因為連年的幹旱,顆粒無收。老百姓沒有糧食就吃草根,沒有草根就吃樹皮,沒有樹皮了,百姓們隻得上山去挖掘觀音土充饑,而觀音土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為了生存,饑民相聚為“盜”,與其坐等饑死,不如為“盜”而死。又燒人骨為薪,煮人肉以為食者,而食人之人,不數日即麵目赤腫,燥熱而死。
終於來了!守漢心中說不出的感覺,他知道,小冰河期就要開始了,在接連不斷的災荒中,湧現出來無數的饑民,在這些饑民當中,就蘊藏著將明王朝推翻的力量。或者說,這裏麵便藏著壓垮明朝的若幹根稻草。
“我們的糧食收成如何?”想起了稻草,守漢又追問自家的糧食收成。
“今年的第二季稻穀已經入庫,第三季的水稻也已經開始灌漿,預計可以得到一個不錯的收成。部分去年開墾的荒地拜大人的秘法所賜,今年已經開始試種水稻,大概麵積在三十萬畝左右。又有新開墾的荒地近百萬畝,種植了玉米、番薯等作物。按照畝產三石的最低產量預估,應該增加一百二十餘萬石左右的糧食入庫。這是第二季稻米的公糧。”李沛霖很是負責的報出了一連串的數字。
所謂的秘法,不外乎是守漢當初提出的針對稻田倒伏的草木灰加石灰水熬煮之後產生的所謂力田粉。各處的農民如今將此物視作豐收的保障,大批的人背肩扛運回去,灑在自家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