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船廠裏又開始了大規模的土木建設。.
從王全到伽利略、笛卡爾都帶著自己的學生和助手們吃住在了這裏,“在實踐中得來的知識要比在課堂裏來的深刻的多!”人們都很讚成守漢的這個論點。
一邊是營造廠和阮福渶的豐順聯號大舉修路,擴建道路、建造船台,用長長的熟鐵條在地上鋪砌起軌道,方便往來運輸。
一船一船的熟鐵、燒灰、石子,青石條被從四麵八方運到了船廠,在空曠的海邊裏修築起巨大的船台。
而在遙遠的九龍江地區,沿著河岸,一架架巨大的水力推鋸被安置在了河邊,穩定而充沛的水流為這些推鋸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無數的巨木經過數年的自然風幹,在這些推鋸的利口下,變成了一塊塊的木板。
沿著大海向西,在湄南河入海口,無數的人流彙聚在這裏,將從暹羅北部山區砍伐來的樹木在此聚集,準備裝船運走。
在港口的山道上,巴莫王爺高高的坐在一頭用黃金和翡翠妝點的大象背上,頭頂上一架巨大的傘蓋,趾高氣揚的朝著下麵幾個王公打扮的人訓斥著。
“不要以為你們是帕拔頌德(暹羅對國王的尊稱)、頌德帕波隆拉棲妮(同樣的,對王後的尊稱)的親戚,也都是昭披耶、披耶、帕、鑾、昆的爵位,但是,送來的東西可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特別是那些大木頭,我家女婿可是出了一斤木頭十兩鐵的高價來收購,要是你們打算要這些上好的熟鐵,就多用點心思!”
眼前被巴莫訓斥的這些人身上的爵銜大抵相當於中國的公、侯、伯、子、男,而且與暹羅王和王後都有著這樣那樣的親屬關係。但是,在巴莫的金錢麵前,一個個都唯唯諾諾。
從暹羅北部一直延伸到緬甸,昔曰裏刀兵相見的兩個國家的人們,為了一個共同的賺錢目標握手言歡,坐到了一起,對於如何將那些在山林裏生長了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樹木如何換成實實在在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
無數的奴隸、賤民被驅趕到了山林深處,尋找可以使用的、符合漢人老爺們要求的樹木,將這些樹木砍伐下來,盡可能的保持完整,因為,每多砍下一塊木頭,都有可能損失一斤熟鐵的木價。
被奴隸和賤民們用刀斧和生命砍伐的樹木,由那些可愛的大象充當搬運工,運出山林,而奴隸們還要在被砍伐的林區內補種上樹苗。
不隻是因為原始的宗教信仰,認為大樹有神靈,森林有神靈,而是這片山林的主人們都聽到了一個說法。“砍倒一棵樹,在原地補種上三棵,曰後至少會有一棵長成材。那麼,這片山林便永遠有樹木可以供采伐,也就是你們留給子孫後代的飯碗衣食。”
大批的錢糧、物資被用來建設船廠的船台、道路等基礎設施,用來采購造船的各類物資,從木材到製造風帆的棉布,從鐵釘到大炮,從索具到纜繩。無數的銀元海水一樣的流了出去。
看著這些錢被花出去,在守漢為他們提供的窗明幾淨的環境中埋頭製圖的笛卡爾等人也是嘖嘖不已,“這樣的花錢,也隻有我們的這位東方君主能夠做到,在歐洲,就算是擁有所羅門王的寶藏,怕是也要破產了。”
“我們的王是不會破產的,相反,他還會增加他的財富。”手中握著鉛筆的弗蘭克卻對老朋友的看法提出了反駁意見。
“為什麼?”伽利略也放下了手中的三角板和丁字尺,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端起放在桌角上的紫砂茶壺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他們現在都瘋狂的喜歡上了這種東方的神奇樹葉。
“先生們,我得承認,在科學領域和哲學領域,我的造詣遠不如你們二位,但是,我也可以很自豪的說,在商業和金融領域,我卻遠比你們強。”
“對,你是商人嘛!”笛卡爾語氣中聽不出一點的輕蔑和調侃,在歐洲,商人不是什麼低賤的職業,人們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對於財富的追求和渴望,不像是在大明朝,東林的先生們一麵瘋狂的在那裏掠奪良田,追求財富,另外卻不停的阻止別人不要與民爭利,要做到恥於言利。
“從表麵上看,似乎李總督花費了巨大的財力、物力來製造這些艦隻,並且要建設相關的基礎設施,采購原料。可是,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些花費出的銀幣,又通過稅收的手段回到了李總督的金庫之中,在這樣一個循環中,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好處。”
“我們再把眼光投放的遠一些,放到整個這片大陸上,你們不覺得,李將軍實際上已經是這片大陸的王者、主人了嗎?通過采購、貿易等手段,將各地的土王、貴族、酋長都集結到他的旗幟下,他發出了號令,‘我需要巨大的木頭!’在那些亮閃閃的錢幣作用下,各地的國王們就跑去山林中伐木。大批的農民去砍伐樹木了,田地就會被拋荒,沒有糧食怎麼辦?沒關係!我在碼頭上看到了無數的大船,滿載著大米包向西,往暹羅、往緬甸去了,巨大的糧食貿易將李將軍轄區內的富裕糧食一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