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追擊戰,從大澳灣、將軍灣、前湖灣一直追殺到了後蔡灣海麵,有鄭家水師戰船從廈門海麵趕來接應。李華梅和李華宇姐弟二人這才緩緩放慢了追擊的腳步,隻是繼續同後續趕來的南粵軍水師一道,如同監押犯人的解差一般,在海麵上遠遠的看著鄭家的船隊在二十餘艘戰艦的接應之中,往金廈海麵去了。
看著鄭家的船隊前鋒已經過了二擔島,鄭芝龍這才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芝虎回來了嗎?”
顧不得檢點船隻火炮人手的損失,鄭芝龍開口便詢問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弟弟鄭芝虎的消息。
“大哥,”引著幾條戰船出來接應鄭芝龍的鄭芝鳳(也就是後來的鄭鴻逵),“虎哥的船被炮彈擊中了風帆,不過還好,路過的船把他們都接了過去,眼下正在往廈門來的路上!”
這一次的損失,鄭芝龍並不太在意。損失的船隻大多數是那些小船主的,他的直屬船隻,以及和他關係比較密切的船主大多全身而退。檢點船隻,仍舊有七八百條之多。
至於說投降的那些小船主,鄭芝龍雖然有些肉疼,但並不是傷筋動骨。
“家雞打得團團轉,野雞打得不下蛋。不是一路人,勉強走在一處也未必是好事!他們願意投降,就由得他們去吧!”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說給別人聽,以表現自己的寬仁大度。鄭芝龍口中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大帥寬厚!”
“大帥仁德!”
一群和鄭芝龍關係密切,在這場撤退之中僥幸從李家姐弟的刀下炮口之中保存了實力回到金廈海麵,正在擔心鄭芝龍會為此次戰敗而找一個替罪羊的家夥,聽得鄭芝龍說出這番話,立刻打蛇隨棍上,沒口子的稱讚鄭芝龍的仁德寬厚,目的隻有一個,把鄭芝龍架的高高的,這樣一來,你還好意思處置我們未戰先逃的罪名?
“好了。還沒過年呢!拜年的話回頭再說!回到廈門之後。我擔心李守漢也不會善罷甘休,各軍各營,都給我嚴守防區,不得有誤!”
船隊大隊過了二擔島。眼前已經可以看得見鼓浪嶼上的炮台和鄭字大旗。眾人見後麵不再有南粵軍的炮船追來。這才一塊石頭從胸中落地。
“芝豹。回到廈門之後,從庫房裏取二十萬銀元,發給弟兄們。以為犒賞。另外再采購些豬羊牛酒,送到各營去。讓兄弟們好生吃上幾頓。將養一下身子,以為來日作戰!”
剛剛交代了與鄭芝豹如何迅速收攏人心提振士氣,見不遠處的海麵上,有鼓浪嶼島背後閃出數十艘大小船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奔鄭芝龍船隊而來。
為首的一條大青頭上,桅杆上高高飄揚著一麵施字大旗。在船首甲板上,施大瑄父子各自全副盔甲佩劍,甲板欄杆兩側站滿了兵士水手,每人俱都是兵器火銃在手。
“施大瑄!施顯!你們父子想幹什麼?!”鄭鴻逵不料自己前腳剛剛離開廈門,後腳施大瑄便領了這大小近四十條船隻殺了出來,在這個形勢微妙人心叵測的時刻,不由得他不多加提防。
“大帥!幾位鄭將軍!大宣這裏有禮了!”
在自家戰船船頭,施大瑄將寶劍遞給身旁的兒子施顯,雙手抱拳施禮。
“聽聞大帥引軍而還,大宣不勝之喜。隻不過,大帥,大宣鬥膽問一句,我兒施郎現在何處?”
施大瑄這話被風清清楚楚的送到了鄭芝龍的耳中,不但鄭芝龍聽得清清楚楚,便是在他身旁的六七個船主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施大瑄的這個問題,恰好擊中了鄭芝龍的痛腳。他總不能說,我為了自己逃命方便,把你兒子當成了擋箭牌,讓他在南澳島與南粵軍水師死拚,掩護我們撤退?這話一旦說出口,他在軍中威信盡喪!
“大宣!令郎在南澳島為了掩護全軍撤退,主動請纓與南粵軍水師纏鬥。大帥擔心他有事,臨行之時,將軍中的糧餉彈藥全數交給了他。以令郎之才幹,想來也是萬無一失的!”
說這話的,是站在鄭芝龍身旁的一名小船主曾德。此人除了會搞女人會搞錢以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討鄭芝龍的歡喜,此時說出這番話,恰好為鄭芝龍解了尷尬。
在我們所熟悉的曆史上,這個曾德也是個在關鍵時刻起到了重要作用的人物!可以這麼說,沒有他,施郎還是和鄭成功一條心,在福建地區對抗清軍,有了他,鄭成功便將施郎逼到了清軍那邊。
曾德原先是鄭芝龍手下的一員將領,頗得鄭芝龍的歡心。曾因巡按禦史揭發他“淫縱多端”,一度被解職。鄭芝龍降清後,曾德與施琅一同投奔鄭成功,在鄭成功軍中受施琅節製。曾德利用過去在鄭氏家族軍隊中的關係,目空一切,根本不聽從施琅的號令。一次,曾德犯了法,逃往鄭成功的軍營,請求擔任鄭成功的隨從,以求得到庇護。施琅聽到消息後,十分氣憤,派人把曾德捉回,申明軍法,依法將其處斬。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挑撥施鄭關係,說施琅不把鄭成功放在眼裏。
鄭成功聽了讒言,大發雷霆,他認定這是施琅一個背叛的信號。他下令逮捕施琅和施琅父親父施大宣、叔叔施福、小弟施顯。因為施琅手握兵權,又武藝超群,用計將施琅引誘到鄭成功軍營中,把他囚到船艙中,
不久,施琅用計逃脫,匿藏於副將家中。鄭成功下令搜查,但是沒有查到。施琅出逃後,請人從中調停。但鄭成功非但不接受調解,反而派人前去刺殺施琅。施琅事先已經獲得情報。就逃走了,刺殺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