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要過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千餘名頭上用紅綢包著頭巾,頭巾上別著用朱砂寫就的黃表紙,上麵花裏胡哨的寫著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手中各自擎著大刀的教眾,在這樣的天氣裏還赤著右臂,露出半截黑乎乎的胸膛。
與剛才那些頭上用紅布包裹,手中僅有一根削尖了的木棍的教眾不同,這些人明顯是教匪之中的精銳骨幹,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還有從官軍身上剝下來的棉甲。
看著這些身上兼具了教匪的宗教狂熱與多年悍匪的搏殺技藝的教匪精銳,在陣陣飽含著硝煙和血腥味道的寒風中默不作聲的低頭猛衝過來,手中的大刀烏沉沉的厚實牢固,京營的火炮手們沒來由的心中開始顫抖。
一柄大刀消耗的鐵料、人工足夠打造數個矛頭,所以,眼前這千餘名大刀隊,給在隊列前的炮手們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
更何況這些也不呐喊,隻管猛撲過來的教匪猙獰的麵目,刀口上還在向下流淌著不知道是誰的熱血。
“不許退!不許退!誰退老子殺誰的頭!”
看到前方的炮手們出現了崩潰的苗頭,不由得談奇瑞大聲的嘶吼起來。
但是,晚了。
一聲不知道從哪裏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跑哇!”
方才還在努力裝填火炮,將數以千計的教匪打翻在地的炮手們,齊聲發喊。轉身就跑!
“殺!”
教匪們一聲狂吼,大隊人馬隨即衝殺上來,衝得最快的一波,已經開始用手中的大刀劈砍著佛郎機的炮車,更有數人喊著號子,將一門大佛郎機掀到一旁,為後續的人馬騰出更大的通道。
與任何一個邪教頭目都一樣,聞香教的大頭目王可,此時立馬於數百步外,炮子箭矢都夠不到的地方。仔細觀察著遠處的戰事。
和某個老師一樣。這位口中念著佛號,心中卻是一點也與佛無緣的家夥,可謂是不真、凶惡、、殘忍、虛偽都全了。
“告訴大家,殺了官兵。彌勒降生。被官兵殺。上得天堂!”
教主這樣說了。自然下麵的各級頭目們無不是喊聲大作,驅趕著那些雙眼通紅,一心想要在人間登上天堂的教眾們向前衝去。自己可是雙腳如同被祖師爺施法牢牢地釘在了地上一般,原地不曾動彈。口中不停,手下也是不停,各種千奇百怪的仙法手段層出不窮,看得人眼花繚亂的。什麼見證奇跡,什麼大衛科波菲爾都要甘拜下風。
“教主!京營的官兵亂了!向後退了!”
一個眼尖的香主興奮的指著不遠處京營有些混亂的隊形,大聲向王可邀功。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京營的火銃兵們一個個曳甲拽兵向後奔去。
“殺!”
“佛祖保佑!刀槍不入!”
見了此舉,各級頭目和普通教眾的情緒又登上一個新的高峰,似乎再向前努力一步,數代人追求的目標便要達成了。
官軍陣中一陣短暫的混亂和幾聲慘叫之後,陣陣旗幟揮動,很快,陣腳便重新恢複了平靜。
“嗯?”王可尚未弄清這其中變化的奧秘,正待開口命人上前去打探一二再行定奪,不料,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措手不及。
“開火!”
看看那些揮舞著大刀的教匪已經衝到了可以分清楚五官輪廓的地步,一名第三旅的營官向下狠狠的劈了一刀,隨著他手中指揮刀刀光閃動,陣陣火銃聲爆響起來。
剛才還在大劈大砍的那些刀手們,頓時被打死打傷百餘人,餘下的也是各自驚呼聲不斷。
“南粵軍!是南粵軍!”
剛才的京營的混亂動作,讓談奇瑞極為沒有麵子,更是讓廖冬至下了決心,這些京營絕對不能再在第一線對陣了。隻能調整到後方充當預備隊,待擊潰了教匪之後再讓他們上前去打落水狗、撿便宜。
將帶頭逃跑的幾個士兵和軍官砍下了頭顱之後,南粵軍迅速上前占領了京營的陣地,命京營士兵暫時退到一旁,“看看咱們爺們兒是怎麼打仗的!”
廖冬至看著混亂的教匪隊伍,嘴角露出不屑的嘲笑,“這樣的隊伍還好意思拿出來現世?老子當年在鄉下打冤家搶水都比這個強!”他下令部隊齊步前進,緩緩的接近教匪。
南粵軍老兵聽到命令後立刻執行了命令,不過很多士兵心裏都覺著有點無聊,看來還是老一套,三輪射擊之後刺刀突擊,然後眼前的敵人就崩潰了,這種無聊的場麵似乎都成為常態了,不管是當年的鄭家還是號稱強悍的建奴,都是如此,隻希望對麵的人能抗打一點,起碼撐個十分鍾也好。
果然,廖冬至的命令就是齊步走接近敵軍,但是當南粵軍走到距離教匪三十步的時候,廖冬至卻沒有下令射擊,而是下令上刺刀。
老兵們一時納悶,這叫玩的哪一出,不過不管心裏有多少疑惑,他們還是迅速毫不猶豫的執行了命令。刺刀很快被上好,但是接下來的命令卻不是刺刀衝鋒,而是繼續齊步前進。
一步兩步三步,排成整齊直線的南粵軍如同三道波浪一樣接近教匪,隻不過波浪的尖端不是水滴,而是冰冷的刺刀。這種詭異的場麵,讓經曆了火器齊射依然沒有後退的剿匪也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恐懼,雖然說不出為什麼,但是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恐怕比修羅殿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