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上去分賞號!”
隨著濟爾度被亂槍刺死,他手下的那兩個牛錄也呈現崩潰之勢,費揚武的一處依托瞬間便告瓦解。∠更多的明軍士兵蜂擁著撲向費揚武的織金龍纛。
李輔明從馬上跳了下來,照著一個家丁頭目的屁股上便狠狠的踢了一腳,督促他領著人馬上去,若是能夠殺死費揚武,不論是朝廷封賞還是寧遠伯爺的犒勞,都是巨大的收益。
而在戰場右翼領著兩個牛錄擔任側衛的尼堪,見這裏戰局危險,也領著本部人馬,以一隊巴牙喇兵為前鋒,奮力殺了過來,力求搶出費揚武,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一個堂堂的固山額真,一個滿洲貝勒再落到明軍手中了!
“主子!少主子戰死了,奴才再也不能讓主子有什麼閃失了。”費揚武手下的巴牙喇纛章京滿臉是血和淚,聲嘶力竭的拉著費揚武向外衝殺。
他以殘存的十幾個巴牙喇兵為先導,兩翼又有幾十個死兵重甲側翼防護,護衛著費揚武奮力向外衝殺,力求與在外圍死戰的嶽樂或者尼堪兩人彙合。隻要有兩個牛錄的人馬在,貝勒爺就不會有事!
但是,雖然兩翼的嶽樂、尼堪不停的奮力衝殺過來,但是也抵擋不住勢如一群瘋狗般的山西鎮兵馬。在他們眼裏,這些被打得頭破血流隻剩下一口氣的遼東反賊們,便是一個個會行走的賞號,是一摞摞的銀元。
更為要命的是,往日裏威風八麵,其勢洶洶的織金龍纛,如今卻成了黑暗裏的燈塔。亂軍之中,那些明軍原本不太容易發現費揚武的所在。但是他的織金龍纛卻是太明顯了。明軍隻管朝著織金龍纛的所在猛衝猛殺。
“主子!護住主子!”巴牙喇纛章京揮刀砍斷了兩杆長槍,顧不得自己被刺得鮮血淋漓,撲到費揚武跟前,一把將掌旗兵手中的織金龍纛奪了過來。
“尼堪們隻管看著這主子的龍纛而來,你們幾個護住主子走,去和尼堪主子彙合。其餘的人跟著我,咱們去奔嶽樂主子那邊殺!”
巴牙喇纛章京一反常態的,將原本應該卷起或者是丟棄的織金龍纛高高舉起,領著二十幾個殘兵敗將向嶽樂部隊奮力衝過去,試圖吸引明軍的注意力。
果然,大批隨後加入戰場的山西鎮兵將被這麵高高舉起的織金龍纛所吸引,直奔這龍纛而來。
借著這壓力驟然減輕的一瞬間,幾個強壯的家奴架著費揚武,奮力向著與龍纛相反的方向猛跑幾步。試圖與那邊的尼堪彙合。聽著背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喊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費揚武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今日之戰,損兵折將不說,自己的一個兒子還搭了進去。早知如此,悔不該不聽嶽樂的,應該彙集三旗人馬與此股明軍會戰才是!
但是這世界上又上哪個店鋪去買後悔藥?
戰場上人多眼雜,就算是有織金龍纛做幌子吸引了大批人的注意力。但是也有不少人的目光在各個角落裏去尋找著新得目標與獵物。費揚武的鎏金盔甲和殘破的錦緞戰袍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是個韃子的大官!”
“身邊的兵丁都是白甲兵,幹他!”
山西鎮的幾個士兵發現了費揚武。從細節當中他們知道,此人絕對有價值。一麵揮動刀槍猛撲,一麵大聲歡聲高叫,招呼著同伴。
“殺!”
兩支小隊伍迎頭便衝殺在了一處。有道是窮寇莫追歸師莫遏,可是這幾個山西鎮的兵將恰恰犯了這個常識性錯誤,被幾個緊密護衛著費揚武的家奴和巴牙喇兵殺得節節敗退。更有幾個將性命送上。
不過,費揚武若是再想與尼堪彙合,卻也是比登天還難。在他和尼堪之間,林長根領著四五百騎兵下馬列陣等候。
“殺!”
一聲咆哮,數十杆長槍齊齊刺出!
麵前隻有跟隨護衛費揚武的二十幾個殘兵敗將。林長根根本不擔心自己能否拿下這股潰散的遼賊,當下指派出一百多個長槍兵分作兩隊,挺槍上前。
隻一個回合,便將各執刀槍揮舞,拚死做著無謂掙紮的十幾個家奴、巴牙喇兵刺死。
“兀那賊酋,報上你的名字來!”
有人高聲吆喝著,試圖搞清楚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猶自搏戰不止的滿洲將領是誰。
費揚武對於喊話之人的廣東口音如同聽天書一般,倒是在戰團外趕過來的幾個山西鎮的軍官又驚又喜。
“林大人,這是奴酋費揚武!滿洲正紅旗的固山額真,貝勒!”
聽得有人叫出了自己的身份,再看看周圍聞聲趕來的模範旅和山西鎮的兵馬,費揚武慘笑一聲,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來吧!本貝勒是舒兒哈奇的兒子,是太祖皇帝的侄兒,跟著太祖皇帝征戰遼東,殺了你們尼堪無數,早就夠本了!”
一陣呐喊,數根長槍刺破他的鎏金盔甲,深深刺入他的體內。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