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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陷入了內外交困的狀態。
在帥府之中,粗粗的檢點了今天一天交戰的傷亡,各營上報的傷亡數字讓他的心疼得幾乎滴出血來。
僅僅和震山營交戰的部隊當中,傷亡情況就多達二千餘人。算上與牛成虎等人所部交戰的損失,今天一天,關寧軍就損失了接近四千人!
雖然說有大批的遼民義勇可以補充進去,保持部隊的建製圓滿。但是,戰鬥力和軍紀能夠恢複到之前的水平嗎?
除了這些人馬上的傷亡之外,更要命的是,北翼城的失守。
原本據守北翼城的吳軍官兵,原本就不是吳三桂所部嫡係。麵對著石河戰場上血肉橫飛,早已被嚇得腿肚子抽筋,尿都灑在了褲子裏。在劉宗敏派出一支偏師的試探性攻擊之下,這支軍隊從守備以下,毫不猶豫的豎起了白旗,打開城門,投降了。
北翼城的失守,無疑是給山海關防禦鏈條上狠狠的敲了一錘子,把一個環節敲得斷裂開來。吳三桂不得不調整山海關城頭上的火炮,用來防禦北翼城。同時抽調兵力,對這座城堡進行監視。
“你們給本帥說說看,這一仗該如何打下去?!”
吳三桂覺得,此時的山海關戰場之凶險,比起當初的塔山戰場還要來得險惡萬倍。
“大帥,關外有新的軍情送來!”吳三桂的親信遊擊郭雲龍在方光琛耳邊嘀咕了幾句,方光琛立刻神色大變,緊張的向吳三桂彙報著這最新的軍情發現。
“什麼事?說!”
吳軍的哨騎,在下午的時候,發現在撫寧縣九門口一帶,有大順軍的大隊人馬出現,同時,薑女廟一線,也出現了大隊清國兵馬。
更為要命的事,這兩支在自己背後出現的軍隊,各自的前鋒在薑女廟方向進行一下小接觸,各自損失了百餘人馬之後,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遼賊在薑女廟以北開始紮營,流賊在九門口一線,依托九門口、黃土嶺、三道關、無名口、小河口、董家口等處關隘,挖溝竣壕,似乎有憑險而守的態勢!城頭上燈火通明,民夫蜂擁蟻聚,似乎在搬運輜重火炮!”
九門口有失,那麼流賊就完全可以順著長城的城牆,從被稱為京東首關的九門口一直殺到山海關來。關寧軍即將麵對著來自三個方向的大順軍攻擊。同時,薑女廟還屯駐著十餘萬眼下態度不明朗的宿敵清兵。
也許,等到天明時分,即將就是關寧軍的最後時刻到了。
吳三桂腦海之中頗為悲愴的閃過這個念頭。
紅瓦店內,劉宗敏也是咆哮如雷。
白天的交戰,帶給大順軍的傷亡也是巨大的。
牛成虎所部,在與吳軍的交戰當中折損了兩千多人。震山營,則是在與吳軍火銃兵的排隊對射當中,損失了一千多人。雖然說在戰場上取得了暫時的優勢,打掃石河戰場時繳獲甲胄火銃兵器不少,但是,卻也是感覺得不償失。
“你們說說,這個仗,明天該怎麼打?”
劉宗敏質詢著眼前的幾員大將,因為動作稍微大了些,扯動了腿上的傷口,讓他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氣。這是白天的時候,他發了性子,帶著麾下親兵為震山營壓住陣腳時,一支流矢給他右腿上留下的。雖然當即便用救命包進行了緊急處理,用烈酒對創口消毒後敷上了止血金瘡藥,包紮好了傷口,但是此時卻也是一陣陣的疼痛傳來。
四千多精兵的傷亡,卻隻能給對方在野戰之中造成幾乎同樣的傷亡,如果不是意外收獲了北翼城,劉宗敏已經可以給今天這樣一場仗定性為敗仗了。損失和戰果嚴重不成比例。
“如果照著這麼打下去,吳三桂那個小子號稱有十萬人馬,咱們大順也打算用十萬人馬來跟他換這座關城嗎?”
“劉爺,”張鼐比羅虎大上幾歲,在闖營之中的資曆要比羅虎強得多。如今外號一隻虎的李過不在這裏,他就是最合適的勸解人選。
“咱們的目的又不是硬碰硬的拿下這座山海關,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掩護皇上在永平、天津、通州一帶待機?方才權將軍李過也派人送來了軍情,傍晚時分,他們已經和遼東韃子打了一小仗。雙方各有損失。”
李過的意圖,便是利用九門口的地理優勢,對關城內的吳三桂和關外的遼東反賊們形成威脅,構築堡壘壕溝駐守,讓劉宗敏和張鼐等人可以放心大膽的撤退到永平。
“小鼐子,你營裏如今還有多少門小炮?都給李過撥過去!讓他在山頭上,城牆上多設些火炮炮位,好好的招待一下遼賊和吳賊的兵馬!”
“一出山海關,兩眼淚不幹。一進山海關,兩眼淚漣漣。”
這首民謠,是那些從山東河北闖關東去的人們所傳唱的。出關,謀生,也是九死一生。要在山林草莽之中掙紮,與土匪猛獸嚴寒天氣搏鬥。自然是兩眼都是眼淚。進關,回家。想想自己還能活著回家,同樣是兩眼止不住的熱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