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的進攻,或者說是劫掠勢頭,就像是一道洪流,迎麵撞擊到了一道堅固厚實的堤壩,原來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進攻,頓時化作了漫天珠玉。在丟下了無數的垃圾泡沫之後,洪流無可奈何的向後退去。
這道堤壩,就是震山營的陣線。
在震山營的戰線前,用蒙古騎兵的人馬屍首,劃出了一道隱約清晰可見的長長弧線。
震山營,是順軍當中的獨生子部隊。幾乎全部用火器武裝起來的隊伍,在被某駙馬將軍引用最成功的玄幻曆史小說大作《明史》為資料著成的《甲申再祭》一文當中,規模達到了騎兵六十萬,步兵四十萬的順軍軍隊當中,這支震山營,為數雖然隻有不到三萬人,但是卻是李自成、劉宗敏、李岩等人的心尖子。部隊全部火器化不說,行軍也做到了騾馬化。雖然輜重多,火炮多,但是,行軍速度卻是不遜於順軍當中的馬隊。
(老實說,當年被吹噓的到了天上的《甲申再祭》,不厚道的作者拿到了之後,草草的翻閱了一遍之後,腦子裏第一個感覺就是,莫非這作者也是混起點的?不知道簽約了沒有,上架了沒有?)
眼下,麵對著薑鑲等人的十餘萬兵馬,羅虎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冷笑了一聲:“不過如此!”
確實是。剛才還在以一日千裏的速度在關中平原的土地上縱馬馳騁的清軍兵馬,此時卻像是從街頭騙子手裏買到了假冒偽劣藍色小藥丸的陽@#痿患者一樣,畏畏縮縮,不敢前進。
這也是清軍的一個誤區。在他們的意識裏,火器,隻能是在原地發射,用於防禦和攻堅是最好不過了,但是,若是用於野戰,則是力有不逮。所以,薑鑲等人便在他們認為的安全距離上拉開了陣勢,準備同羅虎對陣下去。看看誰先支撐不住,把兵馬後撤。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羅虎可是和李華宇在一道廝混了許久的人。若是阿巴泰在山東得知了薑鑲等人遇到了這頭幼虎居然還敢同他對陣,隻怕要氣得這位饒餘貝勒再次千裏轉進,從山東跑到陝西來教訓薑鑲一番。
“誰說,火炮火銃不能用於野戰進攻的?”
羅虎將馬背上懸掛著的雙筒馬銃,短火銃等大小火器整理了一番,又將長槊從地上拔起,“小四兒,老規矩。我帶著火銃兵出戰,你在本陣指揮炮隊,給我壓住陣腳,巡風瞭哨。”
王四兒是他的副手,也是闖營童子軍出身。如今,羅虎封了伯爵,官拜製將軍,統領震山營數萬精銳。而王四兒,也是封了子爵,官拜三品果毅將軍。多年來,二人一道南北征戰,互相之間配合極為默契。
“請製將軍放心。炮隊便交給我了!”
“那馬隊便交給我?”在一旁的李來亨躍躍欲試。他早就聽叔伯們不止一次的提起,震山營的騎兵戰術同順軍當中所有的馬隊都不同。數十匹馬可擊破對方數百騎兵。騎兵越多,勝算便是越大。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當然要好好的領教一二了。
“小亨子!別亂鬧!你有別的差使!”對於這位李過的養子,羅虎也是頭疼的緊。
羅虎哼了一聲,從自己的旗陣中走出,點手喚過在周圍待命的一群人來。
“韃子兵在陝北幹得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
“回伯爺的話,知道。”
“羅將爺,咱們都是陝北鄉黨,韃子的血海深仇,今天就是要報了!”
這些人是順軍當中年間偏大,身體因為多年轉戰南北,多少有些殘疾而不適合在軍中四處征戰,而在大順軍平定關中之後到各處州縣出任防禦使的農民軍老人。羅虎今天以製將軍的軍令,調這些關中各處州縣的防禦使率領本地民壯們到來助戰。
“小亨子,這些叔伯們就歸你帶領。你們回去之後告訴他們,韃子一旦打進了關中腹地,那麼,陝北,還有這些,”羅虎伸手遙指那些遠處還在冒著煙柱的村莊,“就是他們自己家園的下場。”
“遵令!”李來亨雙手抱拳,右腿下跪,莊重的行了一個大順軍軍禮。
“傳令下去!各部民壯所繳獲的騾驢刀槍甲胄,以及錢財,盡數歸本人本部所有。不必上繳!大車馬匹駱駝火炮火銃等物上繳!”
這幾十個防禦使,各自帶來了為數或是數百,或是千餘人的民壯。在各處州縣建立民壯或是守望隊負責本地治安緝捕盜匪這一製度,也是當年伍興從山東山寨而來,然後經李岩的手在關中、在湖廣等地推行。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場。
隻不過,羅虎很清楚,讓那些平日裏種田,隻有閑暇時才接受些訓練,維持一下鄉村治安的民壯們敢於上陣殺敵,就要有足夠的利益刺激。這才頒布了繳獲騾驢等牲畜繳獲財物不必上繳的軍令,為的就是讓這些民壯們有充分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