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來了?請坐。來人,上茶,拿點心!”
坐在廊柱下曬著太陽的李守漢,看著在兩名承啟官引領下,快步走進院內的親家,南粵軍水師提督鄭芝龍,隨即起身離座相迎,滿臉堆笑的向周圍的人吩咐著,命人給鄭芝龍看座,上茶。
但是,話裏頭意思,卻是頗為有些令人玩味。說得輕了,是李守漢帶著幾分戲謔的同自己的親家開玩笑,說得重了,隻怕鄭芝龍能不能全須全尾的走出這個門檻,都是個大事。
要知道,在弘光皇帝逃到蕪湖期間,沒有給身在上海的李守漢和南粵軍各部一道旨意,也不曾給李守漢加官進爵,反而是給各地的將領們封了不少的侯伯,其中,最令南粵軍上下嘩然的就是他鄭芝龍被封為南安伯。對此,鄭芝龍費了好大的力氣向李守漢做解釋,又在幾次南粵軍將領官員正式和非正式的場合或痛哭流涕,或跳腳大罵指天發誓的向同僚們表白,這才暫時將眾人的疑惑打消。
可是,今天,李守漢卻突然間拋出了這樣一個新說法,如何不令人惶惑?說惶惑是好的,鄭芝龍腿一軟,差點沒有倒在台階上。
稍稍的定了定神,鄭芝龍這才緩步上前,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向四外掃了一圈,還好,除了李華梅在跟前同李守漢說著什麼之外,就是幾個近身侍衛在,不像是要對他不利的樣子。不過,鄭芝龍也是在風波浪裏闖蕩了大半生的人,各種的鬼蜮伎倆都見過,盡管是心理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卻也是一陣陣的忐忑不安。
“主公,忒意的說笑了,何出此言?”
“姻伯,您請坐。這是剛剛泡好的茶水。台灣來的新烏龍茶,父王已經命人往您的公館裏送了兩簍去。”李華梅將一個精巧的百合瓷茶盅遞到了鄭芝龍麵前,笑盈盈的向他介紹著這茶的好處。
“飛黃兄,你卻不知。剛剛從杭州來的消息,你頭上的封爵,又被人升了一級。已經從南安伯,變成了南安侯了。並且,隨著這道旨意還提拔了你的差使。讓你總領水師,聽候差遣。”
這他媽的是哪個混賬東西,想要老子死,也不用這麼下狠手吧?!鄭芝龍心裏不住的大罵著。南粵軍水師,可不是說像以前的官軍水師,或者是福建海商集團那樣,隻要帶兵將領或者是大小船主們一聲令下就能拉走、嘩變的。它的人員組成、軍官培訓,彈藥補給,軍餉來源發放,停泊港口等等,都是完整的一套體係。而且,以鄭芝龍此時在水師軍中的影響力和威望,遠遠不及李華梅、張小虎等人在那些水師學堂出身的基層軍官,如果他想嘩變造反,隻怕那些軍官們先要把他亂刀砍死了。更何況,水師裏,組成戰鬥力的,是那些最不起眼的水手們,他們負責操作大船,負責升帆落錨,負責保養火炮,負責施放火炮。可是,那些來自廣東、福建、安南、阿拉幹,甚至是佛郎機、葡萄牙等地的水手們,哪個不是將李家作為衣食父母,作為神一樣的崇拜?你要讓他們對自己的衣食父母、對自己的神靈下手,隻怕第一時間戰鬥力立即渙散了。
“用一個空頭侯爵,就想讓你把咱們的水師拉到杭州去,或者,想要用這一張擦屁股都嫌小的廢紙,在我南粵軍內部製造內訌,搞什麼二桃殺三士的伎倆,這也忒小看了我姓李的了!”李守漢將一份邸報遞給了鄭芝龍,語氣十分的輕蔑。
邸報上,滿眼都是各種封妻蔭子,誥命追封漫天飛的旨意,就連總兵方國安,也被封了一個什麼國公。一時間,鄭芝龍也顧不得看是什麼國公了。
“哼!國之將亡,朝廷封典名器,也成了要下市的菜和魚蝦,要臭了街了!”鄭芝龍一半是發自真心,一半也是為了表白自己:“主公當年為大明朝廷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不過是個寧遠伯。他方國安區區的一個總兵,所部兵馬不過萬餘人,居然也敢覥顏受了國公的名號!?也不怕祖宗在九泉之下不安?”
“親家,咱們姑且不管他方國安的事了。現在,有人不光是要咱們內部亂,更是要惦記了咱們的錢糧了!你看看這條、”
邸報上,不起眼的角落裏,趴著一段話,“時值國家多事之秋,各部各地當多方籌措糧餉。前所設之所謂商貿區、海關者,皆由內府、戶部接管。錢糧以供朝廷兵馬開支所用。”
這就是說,之前崇禎皇帝設立的海關也好,商貿區也好,統統的都被內府、戶部接管。說接管是好聽的,基本上和抗戰勝利後的接收差不多。大員們眼裏隻有金子、銀子、房子、車子、婊子這所謂的“五子登科”,至於說什麼國計民生有用的,對不起,有大員們私人賬戶裏的美元,保險箱的金條重要嗎?什麼叫“有條有理無法無天?”就是說,你有金條就有理,沒有法幣就沒有天理。
為無數果粉深惡痛絕扼腕長歎的四野林大帥的武器裝備,無數人都說是蘇聯紅軍將繳獲關東軍的武器盡數移交給了林大帥。並且用數據來說明,什麼坦克多少輛,飛機多少架,火炮多少門,槍支彈藥多少等等。那麼,不厚道的作者就想知道,既然這麼大的數量的武器裝備,為啥當年杜長官還喊出了“把東北共軍趕到鴨綠江裏喝水,趕到長白山上啃樹皮”的豪言壯語呢?難道當時東北的國軍個個都是在緬甸特訓過的史泰龍、施瓦辛格?或者,美軍把從元首手裏繳獲的超級武器給了國軍在東北使用?當真林大帥手裏有這麼多的武器裝備,那麼,解放戰爭還用得著打四年?校長還能到寶島上當島主?弄得到現在,嚴格意義上解放戰爭都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