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替陸襄包紮好傷口,再替她換好幹淨的衣裳。
繆太醫便替她把起脈來。
“傷口處理過後又劇烈動作了,有點惡化的征兆,我叫小廝也給你煎副藥,你吃了好好去休息,什麼事都等明天早上再說。”
阿蠻想說不用,但一想自己如果不養好傷又怎能好好照顧小姐,於是點頭應了。
初夏的早晨,陽光淡淡的從白棉窗紙裏透進來,薄薄的似一層輕薄的琉璃紗,軟而輕棉。
床上,陸襄輕吟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著陌生的地方,她的神色猛的一怔,下意識的就要坐起身。
一動,扯到傷口,她便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還好,會痛,說明自己還是自己。
陸襄真怕一醒來又換了副身體。
阿蠻休息了一晚早早的便守在了陸襄的床前,聽到她的聲音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小姐,你醒了!”
“阿蠻。”陸襄喊了一聲,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幹澀澀。
阿蠻扶著陸襄坐起來,然後在她的背後塞了一個枕頭,接著便去給她倒了杯溫水。
“小姐,先喝口水。”
陸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便緊張的問:“八殿下呢,他怎麼樣?”
阿蠻:“殿下傷的略重些,不過沒有性命之憂,小姐安心。”
陸襄聞言,緊張的心情這才鬆緩了下來。
想到昨晚的險境,陸襄神色不由得鬆怔了一瞬,隨即嘴角便蕩漾起淡淡的笑意。
既然她還活著,那便好好珍惜如今擁有的一切吧。
不得不承認,即便她努力的封閉了自己的心,楚今宴那頭大尾巴狼早就悄無聲息的占據了她的心,隻是她不敢靠近而已。
怕重倒上輩子的覆轍,怕自己再一次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一個願意拿命來換她的人,這世上怕是再無一人了。
想著,陸襄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一動,胸口的傷便疼的她直冒冷汗。
“小姐你做什麼?”
“我去看一眼。”此時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看楚今宴一眼。
阿蠻:“你的傷……”喵喵尒説
陸襄坐著緩了一緩,輕笑著搖頭:“既然沒死,這傷就算不得什麼,我慢慢的走過去。”
阿蠻見陸襄堅持,抿著唇扶著她:“奴婢扶著你。”
“我沒事,你也傷的不輕,別再讓傷口裂開了。”
“奴婢皮糙肉厚,這點傷算不得什麼。”阿蠻道:“比起小姐的英勇果斷,奴婢卻不能救出小姐,實在慚愧。”
陸襄慢慢的挪著步子,輕聲道:“傻丫頭,胡說什麼,若非你精準無誤的射出那一箭,我們也不能快速脫困,還是你救了我。”
她昏迷前,看到阿蠻背著弓箭跑進廟裏,就知道是她射死了挾持自己的人。
阿蠻沉默,這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身手根本不足以一擋十,過去是她盲目了,以後她得更強才是。
若不是小姐果斷的拿簪子朝自己的胸口紮去,讓那些人怔愣了一瞬間,她根本尋不到機會射出那一箭。
“我一夜未歸,雲遮跟霧月恐怕急壞了,也不知道祖母知不知道我沒回去,阿蠻你還能不能走,回府報個平安。”
阿蠻點頭應道:“繆太醫是自己人,奴婢一會就找他借輛馬車,不影響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