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一聽這話,心裏麵也就明白了,方才袁牧同袁乙耳語幾句,八成就是為了這事。
其實想一想也是,堂堂京畿路提刑司,又有這樣一尊“大佛”坐鎮,怎麼可能是個等米下鍋的懶衙門!估計明著倒是沒有怎麼插手過各處事物,私底下養了多少暗探,恐怕隻有袁牧本人心裏最最清楚。
就像這次袁牧說是因為偶然發現了葉氏的屍骨,所以才令人到太平縣來尋自己,可是這幾日慕流雲仔細想過之後發現,這個說法十分之荒謬,反而更像是有提刑司的暗探發現了屍體,之後通報給袁牧,袁牧正好利用這個由子,將自己叫去現場,算是某種試探或者考驗。
現在既然袁牧已經派了袁乙去處理,慕流雲便不再多言多語,不管這位大人究竟為何要來考驗自己,慕流雲隻想順利過關,平安收場。
“慕司理接下來有和打算?”慕流雲胡思亂想的功夫,袁牧忽然開口發問。
“這個麼……”慕流雲被他忽然問到頭上,麵色尷尬,支支吾吾,倒不是因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是她考慮過,就是這個打算,當著袁牧的麵不大好講。
袁牧似是看懂了慕流雲的欲言又止:“但說無妨,不必有所顧忌。”
“此事葉家絕口不提,郭家也是決計會守口如瓶保住郭泓清,既然這兩邊都無從打聽,那麼太平縣裏若說還有什麼人消息靈通,必屬引鳳樓的楊媽媽……”
袁甲在一旁一聽這話,臉色已經陰沉下來,正要開口斥責,瞄一眼自家主子,發現袁牧似乎並未對這個提議有任何不悅,他倒也長了個心眼兒,沒急著開口。
“引鳳樓……”袁牧沉吟。
“我也就是那麼一說,肯定還有別人可以打聽……”
“就去那裏吧,聽慕司理的安排。”
袁乙辦完了袁牧交代的差事回來的時候,看到袁甲坐在袁牧身邊,臉色鍋底般黑沉沉的,還以為是他又說了什麼莽撞話,被袁牧給斥責了,倒也沒有太往心裏去,回程一路無話,進了太平縣的縣城,聽到慕流雲吩咐車夫到引鳳樓,不禁大吃一驚。
他比袁甲心思縝密,知道慕流雲敢這般公然吩咐車夫到那去,必是得到了自家爺的首肯。
可是爺不是向來不近女色的麼?過去找京城裏頭,也不是沒有別的世家公子攛掇著要拉爺去喝酒聽曲,都被爺眼睛也不眨的就拒絕了。
甚至有一次,有一個過去與爺還算交好的公子,與他人打賭能讓爺破戒,借著上門拜訪的由子,將一名女子帶入忠勇郡王府,酒過三巡的時候,那女子忽然脫去外袍,露出裏麵豔麗的舞衣,還未來得及展現舞姿曼妙,就被爺令人用鬥篷裹了從大門口扔了出去。
現在慕流雲要帶著爺去什麼引鳳樓,爺居然應允了?
盡管猜到此行目的必然是與案子有關,可袁乙仍然感到大為震驚。
“爺,不如叫我去,把你們要找的人帶到慕司理家中……”他試探著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