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的一番折騰,慕流雲這會兒才覺著自己的中衣似乎都已經被汗濕透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乏力,她趕忙請袁牧回偏院稍事休息,自己也回房去梳洗更衣。
袁甲跟著袁牧回到偏院,見世子臉色始終不大好,眉頭一直皺著,當他是嫌自己之前的失誤,又想開口請罪,袁牧卻對他擺了擺手:“你下去吧,等袁乙回來了,叫他來見我。”
“是。”袁甲連忙應聲,抬眼一看,又是一愣,“爺,您的手背何時傷到的?我給您拿藥來擦一擦吧!”
袁牧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擦皮傷,將手背到身後:“無妨,你下去吧。”
袁甲聞言便也不再說什麼,行禮退出了袁牧的房間,走到自己住的廂房門口,扭頭看看那扇緊閉的門,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推門跨了進去。
慕流雲回房之後,叫紅果幫她備了熱水,她現在渾身黏膩難忍,等不到晚上,必須要洗個澡才能重新打起精神來。
方才的驚險本身就讓她出了一身汗,回來聽那山賊一說得手之後沒打算留活口,剛剛消下去的汗就又冒了出來,把裹在胸口的層層布巾都給打濕了。
如果自己是個如假包換的真男兒,今日當真被擄走,那大不了就是丟了小命,慘一點來說就是臨死之前還要苟延殘喘一番,若這幾個山賊不算壞透腔,說不定還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可若真的被賊人們擄走,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勢必被識破,到那時自己會經曆些什麼,慕流雲光是想一下都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寒,一顆心砰砰亂跳。
也幸虧方才母親帶著那一眾女子都去了後宅,並沒有在前院裏麵聽見那賊人說些什麼,否則恐怕也要被嚇個好歹,說不定還會拽著自己一起齋戒沐浴,跑去廟裏燒香祈福呢。
慕流雲整個人浸在浴桶裏,腦子裏回憶著此前種種,諸多細節從眼前一遍遍劃過,待到桶裏的水都有些涼了,她霍然起身,迅速擦幹身子,用事先準備好的布巾給自己緊緊纏裹起來,換上幹爽的衣服,濕漉漉的頭發隨意擦了擦,挽在頭頂插一根木簪固定住,便急急忙忙跑去偏院找袁牧。
那邊袁乙剛剛從外頭回來,正在同袁牧稟報著之前他藏身暗處,在一番騷亂過去之後,如何悄悄跟蹤其他幾個人,一路摸到那些人的老巢去的收獲,忽然看到慕流雲匆匆忙忙跑進了偏院,再看她臉頰微紅,被嚇了一跳。
“慕司理,你還好吧?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他連忙關切地問,“你臉色有些不大對勁,是不是方才在街上受到了驚嚇?用不用找郎中看看,或者找個巫醫收收驚?”
“多謝差爺惦記著,我沒事,剛剛泡了個澡,熱氣熏的,不打緊!”慕流雲擺擺手,她現在著急要跟袁牧稟報,沒心思同甲、乙兩兄弟瞎客套,怕閑話說多了會打亂了方才好不容易整理清晰的思路,“大人,我有事想同您商議!”
慕流雲走得快,衝到袁牧麵前,卷起一陣風,袁牧隻覺得一股淡淡的澡豆香氣拂麵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