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見他這個表情,知道肯定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想要和自己談,並且在提刑司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恐怕也是覺得不大方便,於是連忙在袁牧對麵坐了下來,等著他發話。
“之前我讓你幫我留意一下山匪作亂的那些事情,你可有什麼收獲?”袁牧等慕流雲坐下之後,表情嚴肅地問,“尤其是那種比較特別的,異於尋常的。”
“有!”慕流雲立刻點頭道,“這事兒我一直就想要找個機會同大人您說,隻是一直沒有尋到一個合適的契機,畢竟我過去並沒有直接著手處理過山匪的事情,這方麵的經驗還有些匱乏,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見識少,所以少見多怪的情況出現,沒敢冒昧開口。”
“你覺得有什麼異常之處就盡管說,現在我們在你家中,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帶出這道門。”袁牧伸手一指書房的門,“所以無須有任何顧慮,暢所欲言即可。”
“嗯,那我就把我覺得不太對勁兒的地方和大人說一說!”慕流雲當著袁牧的麵顧慮並不多,聽他都這麼表態了,立刻開口道,“我在整理了大量山匪作祟的記錄之後,發現這裏麵確實有一些東西甚是蹊蹺,拆零碎了前後的時間跨度大一些,散在各地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若是規整到一起之後,就不一樣了。
在最近十年以來各地所上報的山匪作亂事件總計有幾百件都不止,在這些記錄裏麵,前前後後出現過不下六七次是被劫掠的人忽然就莫名失智,不是自稱見到了牛頭馬麵、小鬼判官,就是說什麼都不記得,什麼可疑的人也沒有見到過。
如果不是上一次咱們在玉邕縣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我自己親身經曆過,之後又有沈傜的師兄們被劫鏢的事情擺在麵前,或許我還不會想太多,現在經曆了那些之後,若是我還看不出來這是迷煙鬧出來的,那我的腦袋就真的可以拿去當花盆了。”
“嗯,你接著說。”袁牧聽了慕流雲的話,點點頭。
“還有那些被山匪所傷或者殺害的百姓的驗傷、驗屍格目,我尤其注意看過,大部分都是平平無奇,但是其中也夾雜著一些不大常見的。
咱們中原一帶,不管是山匪還是官兵,兵器無非是刀槍劍戟,刀多是樸刀,劍也是尋常的劍,不管是哪一種兵刃,最起碼都有一個共通點——它們的刃都是直的。”
慕流雲越說越來勁兒,起身扯了一張紙過來,又拿了一旁的一根小炭條,在紙上畫了起來,她用毛筆畫圖樣不順手,那軟軟的筆尖總是不那麼聽指揮,倒是這小炭條省事得多,她平日裏查案子做個標記,或者臨時記點什麼也方便。
別看她畫別的東西讓人難以分辨,畫起人的身形來倒是熟練的不得了,三下兩下就簡單勾勒出了一個人的腰腹位置輪廓,然後在上麵又用炭條勾畫出了一個粗細不大勻稱的線條。WwW.com
“大人您看,這是大約七年前,南方一個州所收錄的格目,記錄的是當地一個屠村的慘案,當地的仵作所繪製的圖樣裏讓我印象尤為深刻的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