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知道袁牧並不讚同自己去勸說江謹,覺得這是注定不會有什麼用處的,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江謹溝通一下。
兩個人從開蒙那會兒就算認識了,起初隻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同窗之誼,到後來江謹知道了自己是女子的秘密,盡管震驚,卻沒有對任何人告發或者泄密,打那之後,他們之間便又多了一種類似於盟友一般的關係。喵喵尒説
過去的這些年,他們的友誼算是在求同存異之中穩固發展著,隻是從做了司理參軍之後,兩個人的分歧便慢慢的增加了一些,從最初江謹不讚同慕流雲救助收留那些苦命女子,免得惹火燒身,給自己找麻煩,到後來覺得她女扮男裝已經是離經叛道了,怎麼還能做那種剖屍驗屍,連尋常男子都未必有膽量做的事情。
等到兩個人都來到提刑司任職的時候,這種無形之中的分歧便讓他們變得愈發陌生起來,中間就好像隔著一層水霧,看不清彼此的麵目了。
盡管如此,慕流雲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江謹往火坑裏麵跳。
就算道不同不渝為謀,大不了就不謀唄!江謹就算是提出來要歸隱山林,她也絕對不會開口去勸阻,但是為了不到半級的提拔,到京城裏麵去做什麼吏部員外郎,還是考功司那種油水上官揩走,黑鍋嘍囉來背的地方,這怎麼能讓她不加阻攔地看江謹選錯路呢!
更何況那個現在還摸不清路數底細的伍執秋……慕流雲真的是越想越覺得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慕流雲先到提刑司應卯,把手頭的一點事情處理完,沒什麼事了,便去找江謹,不過一過去就撲了個空,聽提刑司的衙差說,江謹已經不過來應卯了,一門心思就等著要調職去京城裏麵呢。
提刑司的衙差們,有的是袁牧帶過來的,有的不是。但即便不是袁牧身邊的人,在袁牧調任京畿路提刑司之後,慢慢的也對他是心服口服加佩服,崇敬地不得了。
因而江謹這種“忘恩負義”、“不識抬舉”和“令攀高枝”的做法,著實讓這些個讀書不多,腦袋裏麵裝著更多的是道義的衙差感到非常不爽。
慕流雲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別說是對江謹的為人並不熟悉更不了解的提刑司衙差,就算是她,這一次也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江謹的所作所為。
她趕忙偷空離開提刑司衙門,到江謹住的地方去找他,還好離得很近,不需要走多遠。
到了那邊的時候,江謹剛好在,他看起來很悠閑的樣子,坐在院子裏手裏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專注,聽到有人進了院子,抬頭看過去,發現在慕流雲來了,先是一愣,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隻是把手上的書冊放在了一旁。
“你這個時辰不在衙門裏應卯,跑來這裏做什麼?”江謹不得慕流雲開口,先發問道。
“我來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慕流雲一看他那副樣子,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怎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要跑去京城裏麵任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