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陽的臉漲得通紅,驚愕地說:“牧天……我和白楊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們隻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陳牧天又是一陣冷笑,說:“哼,什麼都沒有,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會什麼都沒有……你騙三歲小孩啊……”林子陽的話語裏充滿了怨恨與惡毒。
林子陽頓時感到自己和白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種侮辱他是完全可以承受的,可是,他卻無法替白楊承受這種不白之冤!他再也無法冷靜下去,衝著話筒怒吼道:“陳牧天!你這個王八蛋!”可是,他聲嘶力竭的聲音,陳牧天並沒有聽到,對方已經掛掉電話。
午飯仍然原封不動地在茶幾上放著,林子陽感到肚子裏鼓鼓的,他什麼都不想吃,甚至於連口水都不想喝。
整個下午林子陽都是渾渾噩噩的,滿桌子都是急需他來處理的文件和通知,他卻滿腦子都是白楊上大學時天真爛漫的身影。他記得,在那片蔥綠的山林裏,白楊挽著他的手咯咯地笑著,在山路上不停地攀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然間,林子陽發現自己的眼裏已噙滿淚水,他怕有人來看到,慌忙用手帕把眼圈裏的淚水擠幹。他想不出,現在白楊會是什麼樣子,麵對這樣的打擊,白楊羸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必須馬上見到白楊,否則,林子陽隨時可能會瘋掉,下班時間一到,他開著車發了瘋似的向城北區駛去……
林子陽來到城北區電視台時,天已暗了下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公樓上隻有幾盞燈亮著,白楊的辦公室沒開燈,門卻虛掩著。
林子陽輕輕地推開了門,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終於見到了白楊。白楊披散著頭發,兀自在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林子陽慢慢走過去,嘴裏輕輕地呼喚著白楊的名字。可是,白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於連頭都沒有抬。林子陽嚇壞了,以為白楊出了什麼事,他快速地打開燈,大喊道:“白楊,你沒事吧!”
白楊仿佛忽然從睡夢中驚醒,終於緩緩抬起頭來。她那張白皙的臉還是那麼好看,那雙明汪汪的大眼睛依然清澈如水,她的臉上充滿了迷惘,問:“子陽,你怎麼來了?”見白楊終於開口說話,林子陽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什麼話都沒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子陽在白楊的麵前坐下來,他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房頂上那隻散發著白色光線的水晶燈,不知不覺眼裏已盈滿淚水。他怕眼淚會當著白楊的麵淌下來,頭就一直仰得高高的。兩個人這樣麵對麵地坐著,誰也沒說話。一直持續了很久。窗外已完全黑下來,林子陽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白楊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靜,若不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林子陽怕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白楊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她的笑容裏充滿了苦澀。她那浸滿淚水的笑,簡直比抱頭痛哭還讓人感到心痛。林子陽也還了白楊一個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白楊的話語裏充滿幽怨,說:“我可以忍受陳牧天跟我吵,跟我鬧,衝我吼叫,衝我叫罵!可是我唯一不能忍受他在外麵跟別的女人鬼混!”沒有人比林子陽更了解白楊,如果陳牧天真在外麵有了女人的話,她和陳牧天馬上離婚,並非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林子陽一臉愕然:“陳牧天真是這樣?”白楊哼了一聲,說:“以前我也不信,直到把這對狗男女堵在床上我才相信!”林子陽怒罵道:“陳牧天簡直不是人!”說完,他忽然張大嘴巴,像是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問:“難道是馮……”
白楊又是笑了笑,笑聲是從鼻孔裏出來的。她點了下頭,說:“自從馮氏集團來城北區投資,陳牧天和馮曼瑩就整天糾纏在一起。馮氏投資房地產,他就想方設法為馮氏優先拍得地皮;馮氏投資酒店缺資金,他親自出麵到銀行為馮氏爭取貸款;馮氏想涉足化工行業,他就厚顏無恥地跑到西郊鎮發號施令……我本以為他這麼做完全是工作上的需要,誰會想到他和馮曼瑩居然做出了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