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不是找事,這個地方肯定不能呆了。一旦被人盯上了,這次能過,還有下次等著你,就如同割韭菜,一茬一茬,沒完沒了。
被這些人一搞,時間上就有些耽誤,十點多才搞完,薛長河把大體卸塊的八塊肉往車上一撂,又回家把收的菜搬上來,連看老婆孩子的時間都沒顧上,就匆匆往縣上趕。
食堂那幫祖宗,可比帶官的難纏,大錯挑不出,小錯可勁挑,你若是遞包煙,變臉比變色龍還快。
今天要是去晚了,等於給人家送人頭。
“哥,你慢點,咱寧願多花包煙錢,也要注意安全。”
顧慢不能出屋,長慧就是傳聲筒。
“知道了。”
薛長河自我膨脹,覺得媳婦兒越來越緊張他,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到底是損失了一包煙,這幫兔崽子,要煙要帶過濾嘴的,還點名要紅塔山,一包就要一塊二。喵喵尒説
今天薛長河帶了一點豬下水,這不是給那幫兔崽子的,而是給食堂頭頭的,喂這些人比喂兔崽子好使。
俗話說,大旱三年餓不死廚子,可見這個職業在曆代都很吃香,廚子都不是一般人。
四個廠子,薛長河給每一個廠的頭頭準備了一片肝葉,半副大腸,還有二斤囟豬頭肉。
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頭頭自然是眉開眼笑,處處開綠燈,甚至開始稱兄道弟了。
“兄弟,以後有能用得著哥的地方,盡管來找哥……”
薛長河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別的都好說,就是這個時間吧,有時候路上出點小故障,可能準點趕不過來,晚個十分鍾八分鍾的。”
“真是的,我以為晚多久,晚個十分八分的還叫晚?”
薛長河繼續裝憨厚:“就是讓兄弟們跟著著急了,一包煙錢倒也無所謂,可是他們在食堂抽,我就怕讓領導聞到了,陸哥你跟著受連累。我看見上麵寫著‘禁止吸煙’。”
頭頭懷疑薛長河是故意給他們上眼藥,不過這確實是個問題,要是哪個領導看他不順眼,逮著機會給他穿小鞋咋辦?回頭真給手下人開了一個小會,一旦發現香煙一律上交。
看著和薛長河稱兄道弟的頭,那些此弟非彼弟的手下,再也沒敢跟薛長河開口要煙,不敢使絆子。
薛長河如法炮製,其餘幾個廠子也是這麼幹的。
最後是白酒廠,剛送完貨走出來,就遇到了單春英。
“呦,老同學,薛老板,好久不見了。”
“我這個老板是你封的,出去他們都叫我小商販,殺豬的,賣肉的,和你這個官比起來,我都想鑽地縫。”
“少來了,誰不知道現在頂有錢的就是你們了,我們拿的是死工資,驢屎蛋外麵光。”
今天也給單春英帶了東西的,二十個鹹鴨蛋。
“怎麼這麼多?”
“給單廠長也嚐嚐,好吃的話,幫著推銷推銷。”他們那百多隻鴨子快到產蛋期了,賣鴨蛋才一毛多,鹹鴨蛋能賣到兩毛,中間的利潤還挺大的。
薛長河在顧慢的影響下,不管賣什麼,先看能不能有附加價值,利益最大化,這個錢實在賺不了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