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形容可能不太恰當,但是,藺星多多少少讓桓玦有了幾分種田血脈的恍惚,仿佛看到一棵挺拔優秀,傲然田間的大莊稼,想想就能露出關乎豐收和喜悅的老農式微笑。
隻不過,在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藺星之後,不免有點低落,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把藺星照顧的太差,要不然怎麼他一住院,這孩子就撒歡開始抽條?
家裏的夥食連培訓班提供的都趕不上嗎?
知道藺星要外宿近一個月的時候,桓玦還認真擔心過她的用餐條件,畢竟很少外出的他基本上都是通過網絡查詢,看到很多吐槽食堂或外食的視頻,以為藺星可能也吃的不太好。
要不是他住院條件不允許,桓玦真的準備做一些易保存的零食給藺星送過去,知道藺星今天回來之後,還特意托經常幫他送飯的護工打包一些飯菜回來。
沒想到,單從藺星的外表來看,吃的並不差,起碼沒有餓瘦。
藺星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尤其是飄著桓玦基本不吃的辣味,估計就是專門給她點的,不給桓玦再關注培訓班的機會,立刻開始轉移他的注意力,“哥,是不是可以吃飯了?我去洗手,好餓!”喵喵尒説
搓手手等飯吃的樣子,和他們之前還住在小區裏,一放學藺星就衝回家先往廚房湊的日子一模一樣,順利讓桓玦不再深究培訓班的事情,去把小餐桌支起來準備開飯。
窗戶是打開的,有舒服的風吹進來,餐餐不知道又飛到哪裏去了,窗邊倒是留的有它的小碗,雖然病房很小空間有限,但是小餐桌支起來再加上兩個小折疊凳,也不顯得擁擠,倒是多了幾分溫馨。
藺星洗手之後把背回來的包放到櫃子裏,然後坐在小折疊凳上,盡量忽視對她來說已經略低的凳子高度,把腿乖乖曲起來等飯吃。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桓玦分化的事情,alpha對普通家庭來說是個陌生又遙遠的詞,但對於GA基因缺乏症患者來說絕對不是,藺星真的沒想好該怎麼說。
GA基因這個東西,能讓藺星逐漸走上一條遠超常人,並能顯露過人天賦的康莊大道,可是帶給桓玦的,則是高昂的治療費用,基本沒有希望的未來,時刻被病情拘束的壓抑感。
這和一個擁有健壯有力雙腿的擅長跑步者,直白的問失去雙腿的不幸者,你知道我跑起來有多快一樣,很殘忍。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藺星最不想傷害的人,那一定是桓玦。
哪怕桓玦過分溫和佛係的性格,讓他可能並不會和藺星計較這個先天差別,甚至能和自己的負麵情緒協商妥協,依舊視藺星為最重要的人,藺星也會提桓玦覺得心裏難受。
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緣由,桓玦的GA基因缺乏症就是其一,不說他想要分化成alpha,就單說他就想做個普通人,都不行嗎?憑什麼他連最基本的健康都要被莫名的剝奪?
而且,藺星很清楚桓玦因為長期生病,一直都在盡可能保持情緒平穩,對很多極端情緒都有著不低的忍受度,哪怕生氣難過也會盡量安慰自己算了,不要去再想吃不吃虧或委不委屈。
不是能接受,而是不敢繼續想,暫時逃避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情緒失控再見到醫生。
在這個前提條件下,藺星更不敢直接說自己分化的事情了,她擔心桓玦因為這件事情受委屈,卻又沒法對她宣泄,這麼一想她更覺得拳頭對自己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