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觸目驚心的題目,不必點開,就可以想象裏麵講述了多麼讓人揪心的故事。那五個受害者在被殺之前,就已經被另外一個人群如此傷害。
然而無論是同妻還是傷害她們的男同性戀,似乎都是被主流社會忽略的一群人。他們本身都是弱者,然而弱者卻在加害更弱者。一種鬱結於心的情緒讓展昭分外難受,他關掉了電腦,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白天在現場與犯罪人共情的一幕幕情景。
憤怒,恐懼,這兩種情緒是最鮮明的。另外,還有犯罪人對受害者深深的厭惡,他討厭那些女人,認為她們是肮髒的垃圾。這似乎跟剛才在同妻論壇上瀏覽到的一種觀念非常相似。同妻是可憐的,但是很少有人會厭惡她們,旁觀者給予她們最多的是深深的同情。然而對她們的丈夫,那些騙婚的男同性戀,似乎除了來自同性戀這個群體的同情聲音之外,大多數旁觀者和同妻對他們隻有恨和厭惡。
厭惡這種情緒很微妙,它並不像一個同性戀者對同妻抱有的情緒,反倒像是異性戀者對同性戀團體抱有的情緒。也就是說,蘇虹的看法是正確的,凶手並不是同性戀,反而很有可能是異性戀者。
然而這裏又有一個矛盾。展昭睜開了眼睛,目光放空地盯著素白一片的牆壁,喃喃地道:“一個異性戀者,男性,作案時有厭惡,恐懼,憤怒的情緒。奇怪,他對同性戀者有這樣的情緒或許是正常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對同妻行凶呢?難道是因為遷怒?犯罪人選擇同妻為殺害對象,是一種單純的選擇,還是因為她們的丈夫?
犯罪現場的消毒水和酒精代表了什麼?它們的作用都是消毒。為什麼要給同妻消毒?是因為她們的身上有什麼值得消毒的地方嗎?同妻,同性戀——”
展昭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急忙翻出手機,找到了公孫策的電話,快速撥了過去。
“科長!”電話接通,展昭立刻用飛快的語速說道,“五個受害人的屍檢報告中有沒有血液檢測記錄。有?太好了!她們有沒有感染HIV?沒有?”
展昭失望地掛斷了電話,眯了眯眼睛,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次日,展昭盯著巨大的黑眼圈從公寓門口走過。公寓管理員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看到展昭下樓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呼。展昭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一聲,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公寓大門。
一隻腳剛邁出大門,展昭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咧咧地喊道:“小神棍!~~這是怎麼了?昨晚縱欲過度?”
展昭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陽光中麵對著他。那身影背靠著A市五月清晨燦爛的陽光,俊美的五官隱藏在陽光的陰影之中,卻難掩那通身的瀟灑與風流。
展昭的眼睛正迎著陽光,因此沒辦法看清這位帥得好像天神一樣的英雄的長相。但是鑒於整個A市乃至整個大宋隻有一個人曾經用“小神棍”這個稱呼來招呼展昭,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猜得出來這人是誰。
展昭微微勾起嘴角,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這個笑容愈發暖洋洋的。
“早,白玉堂。”
白玉堂讓展昭的笑容晃了一下,心髒都克製不住地跳快了幾秒。做了個深呼吸,白玉堂邁開長腿,幾步就來到了展昭的身邊。
“小神棍,你笑得這麼好看,想必昨晚有了大收獲?”
展昭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白玉堂,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在想案子?”
白玉堂一呲牙,指了指展昭的黑眼圈,“不然呢?你還真找了兩個妞兒大戰三百回合?”
展昭了然地笑了笑,挑眉道:“我現在的樣子很糟糕?”
“還好。”白玉堂笑道,“你不用擔心,據我估計H組那些家夥都跟你差不多。你們不像我,禁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