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後被那個庶孽皇帝表麵的謙恭,蒙蔽了雙眼,要知道!當初皇帝還是郕王的時候,也是足夠的謙恭!”孫繼宗憤怒至極的說道。
父親的年齡有些大了,這些年做事變得心軟了起來,甚至有些敦厚謙和了。
孫顯宗也是歎息的說道:“可是廷議之時,我們也不在,現在那些個朝臣們,都不敢擅動,一旦庶孽皇帝的官邸營建好了,那群人,和我們溝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客廳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這個庶孽皇帝借著瓦剌南下,做了太多的事兒,而且難以招架,現在京畿清田收地,農莊法眼看著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他們還有什麼人依仗呢?
孫忠憂心忡忡的看著天邊,歎息的說道:“必須要讓太後千歲,感覺到痛。”
“否則太後這個樣子,我們也很難做。”
父子三人終於確定了,要讓太後改變想法的方略。
可是這個方略,該怎麼進行呢?
“要不然襄王朱瞻墡上書太後,勸勸太後?”孫繼宗提出了一個方案。
孫顯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這大哥,淨出餿主意。
他搖頭的說道:“庶孽皇帝,那也是先帝的血脈,你讓朱瞻墡上書勸太後,那不是提醒太後,不要和庶孽皇帝鬧得那麼難看嗎?”
孫繼宗這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無論如何算,眼下的庶孽皇帝,還得喊一聲太後母親,稽王妃也是庶孽皇帝的皇嫂,稽王世子朱見深也是皇帝的侄子,這大位還在先帝朱瞻基的血脈之中。
這要是朱瞻墡當了皇帝,那才是太後,最不能看到的事!
“那怎麼辦呢?”孫繼宗撓了撓頭,頗為無奈的問道。
現在的皇帝,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而且侵略如火,大權在握。
“稽王府那些孩子。”庶子孫續宗忽然開口說道。
孫忠並沒有同意,但是,他更沒有不同意。
他反而看著窗外說道:“難喲,太上皇在迤北,我們這算是費勁了心思,機關算盡,為太上皇盡忠了。”
孫忠真的為太上皇盡忠嗎?
孫續宗要對付稽王府的那些孩子,孫忠居然問都不問一句。
而此時的慈寧宮裏,孫太後拿著那方古硯,看著那新字,看了許久,最終還是讓人收了起來。
“資治通鑒今天該講哪裏了?”孫太後麵色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這庶孽皇帝為了北伐大事,並沒有撕破臉皮,雖然看起來不恭敬,但是做事並沒有狷狂到離譜的地步。
至少從太宗文皇帝開始,曆朝曆代,都沒收到過於謙的賀壽禮,她卻是收到了,哪怕她知道那是皇帝準備的。
但是那是於謙送的。
一個女經官俯首說道:“今天講唐紀二十二,聖曆元年,那年過年,是冬至日、子月朔、甲子日為同一天,所以改元聖曆元年。”
“那就講吧。”孫太後坐穩當了身子說道。
女經官打開了資治通鑒,娓娓道來的說道:“聖曆元年二月乙未日,則天皇後的兩個侄子,武承嗣、武三思,謀求立太子,他們多次差人到宮裏說,自古天子未有以異姓為嗣者。”
“則天皇後,頗為猶豫,畢竟隻是侄子,而不是兒子。”
武則天從幫助夫君處理政務,再到臨朝稱製,最後終於坐上了皇帝,可是晚年的武則天,也麵臨著皇位傳承的問題,眼看著身體越來越差,立儲之事變成了燃眉之急。
而武承嗣、武三思兩個侄子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