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掀不起來。
因為馬碩一隻手按著案桌,一臉嘲弄的看著阿噶多爾濟。
角力,阿噶多爾濟不是馬碩的對手。
“哼!”阿噶多爾濟發出了一聲悶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天使。”烏格齊笑著說道:“天使有所不知,其實滿都魯過了年,已經二十歲了,按大明的規矩,已經及冠了。”
烏格齊給所有人找了個台階。
其他韃靼王子可以去,但是滿都魯不行。
滿都魯雖然和脫脫不花是兄弟關係,但是滿都魯的年齡比較小,表現出了遠超脫脫不花的品德,是長生天給整個韃靼的希望。
賀章看著烏格齊,笑著說道:“年齡不是問題,隻是托詞。若是連這個條件都不能答應,那為何還要和談呢?”
“啊?!”
此言一出,整個王庭立刻一片嘩然!
諸多韃靼王議論紛紛,大明的官僚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單刀直入?
這把話挑明了說,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賀章卻看向了滿都魯,是談還是不談,全看滿都魯了。
滿都魯大聲的說道:“大家安靜一下。”
“我去四夷館,聽兩位侄兒說,四夷館的生活舒適優渥,沒什麼不好的。”
“義父,大哥,二哥,這事不用再商議了。”
脫脫不花抿著嘴唇,思忖了許多,最終頹然的說道:“好。”
賀章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個惡人,他想起了當年他彈劾的一個案子。
正統年間,國風不正,京師中紈絝子弟多帶爪牙,在京中橫行無忌。
那時候廣平侯袁禎就縱容家人,帶著一群爪牙,強搶民女,釀成慘禍,賀章聽聞此事,連章彈劾廣平侯袁禎,最終逼得稽戾王褫奪了廣平侯的爵位才罷休。
此時賀章做的事,和袁禎有何不同?
賀章帶著大明的爪牙,來到了大寧衛,強搶了韃靼部的滿都魯。
這種既視感,一晃而過,賀章麵色如常。
賀章難道沒有高道德的劣勢嗎?如此張狂?
“如此甚好。”賀章含笑對滿都魯點了點頭說道:“三台吉深明大義,為大明和韃靼休幹戚,止兵戈,做出了表率,我必然言明陛下,為三台吉表功。”
賀章看向了阿噶多爾濟,開口問道:“聽聞女真使者也在貴部當中?”
穀趒此言一出,王府之內,安靜到掉根針都能聽到。
賀章是怎麼知道如此機密之事?
賀章知道如此機密之事,也實屬正常。
楊洪走了,可他留下的墩台遠侯夜不收,依舊是草原上的噩夢。
“咳咳。”脫脫不花咳嗽一聲說道:“天使,是不是聽錯了?”
“聽錯了,我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嗎?!”賀章立刻反擊了一句,厲聲問道。
賀章拍桌而起,走到了場中間,向著大汗的方向而去,厲聲說道:“一邊和大明虛為委蛇,一邊和女真人暗地勾結、暗通曲款。”
“大汗,你想做什麼!”
“要反明嗎!”
“大汗何必委屈自己受這等委屈呢?”
“直接答應了董山,答應了李滿住!合兵一處,共擊大明便是!”
脫脫不花的手在桌下抖動不已,他知道賀章在幹什麼,逼迫他立刻、馬上表態,到底是反明還是歸順大明。
這是羞辱。
如果能打得過,脫脫不花會立刻抓著賀章,把賀章的腦袋摘下來祭旗,休整一番,立刻痛擊大明。
脫脫不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天使誤會,女真使者來到大寧衛,隻是商談商貿之事,天使誤會,快請坐。”
賀章一甩袖子,朗聲說道:“明天,我要看到女真部使者的人頭,若是看不到,就不用談了。”
賀章拂袖而去。
留下了王府之內,一地雞毛。
馬碩跟著賀章離開,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和咱們昨天商量的不一樣啊,昨天明明說好的,不是要爭取脫脫不花和烏格齊,打壓阿噶多爾濟啊。”
“你今天這一出,把他們都給得罪了啊。”
賀章頓了頓,邊走邊說道:“我原來也是這般打算,你看到這宅子了嗎?”
“這是寧王府舊宅!”
“咱們腳下的大寧衛,是當年洪武年間設立,在宣德、正統年間丟失的大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