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回到了錦衣衛軍陣之中,輕騎在戰場上,以襲擾為主,他們瘋狂的在瓦剌的步戰的側翼,騷擾著地方,而對方的馬隊,卻無法形成策應。
大雨的天氣,如果不正麵接戰,火槍會啞火,弓箭會被雨勢所阻擋。
瓦剌人對大明火器的威力心知肚明,所以他們才選擇了一個風雨大作的時候,進攻德勝門外的民舍。
選在這樣一個風雨大作的天氣裏,就是為了躲避大明火器之利,按照過去的作戰經驗,大雨天氣,火器應該都啞火才是。
但是,大明的火炮在轟鳴,大明軍卒手中的火銃,在瘋狂的對他們的馬隊和步戰進行著大規模的騷擾。
朱祁鈺錦衣衛的手銃隊放了一輪手銃,就沒法放了,他們可沒有遮蔽物,可遮風擋雨。
他們的作用更多的是騷擾,殺掉散兵遊勇,驅趕和震懾。
瓦剌步戰散開了軍陣,側翼騎卒隱入步戰中,下馬,以大楯防禦。
孛羅憂心忡忡的看著這一幕,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怯的不花。
怯的不花,乃是蒙古帝國的大將,伊利汗國建國後,受封為伊利那顏,也就是千戶侯。
蒙哥大汗死在了釣魚城下,死訊傳到了伊利汗國後,伊利可汗旭烈兀,帶兵回到大漠支持忽必烈與阿裏不哥爭多大可汗之位。
伊利可汗旭烈兀,帶走了大量的蒙兀軍隊,留下怯的不花繼續征伐埃及。
而在那場戰鬥中,埃及人居然擁有大量的手炮,這些手炮左右了戰局。
怯的不花在艾因加魯特戰敗被俘,誓死不降,最終被殺。
孛羅之所以如此的憂心忡忡,是因為那時的埃及的手銃,主要是依靠巨大的聲響和火光,來擾亂馬隊馬匹的腳步。
但是現在的大明軍隊手中的手銃,威力巨大。
那些鉛子呼嘯而過,落入人群之中,力道稍弱則鑲嵌在大楯之上,力大稍大就可能將大楯穿破,落在人群之中,就是一道血光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喜寧,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風雨大作,火器不能擊發嗎?而且這威力為何遠勝以往!”也先很快的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憤怒不已的質問著喜寧。
和大明打了這麼多的仗,他當然知道火器的威力,但是為了這次的威力會這麼大!
喜寧吞了口唾沫,呆滯的看著戰場上的大明軍,不停的對著瓦剌軍陣激發著火槍,也是一頭霧水。
“咱家不知。”喜寧呆滯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大明的新式火藥,連普通軍卒都不清楚已經換了藥,他們如何得知?
戰局也不會因為也先的憤怒有所好轉,相反越來越糟。
這三千精騎圍繞著瓦剌的步戰瘋狂的騷擾,德勝門外民舍內的大軍不停的對著步戰射擊,而且是連綿不絕。
這種連續射擊,瓦剌人當然見過,當年大明大將藍玉帶著人征伐漠北的時候,就用過三段擊。
但是這連綿不絕的槍聲,實在是太過於密集了!
瓦剌的步戰終於在大楯的不堪重負的聲響中,慢慢被打穿,越來越多的瓦剌步戰,死在了前往德勝門外民舍的路上。
這種隻能挨打,不能還手,而且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的攻擊,終於讓瓦剌的步戰士氣崩潰,不斷的出現了逃跑的軍士,丟下手中的武器,向後逃竄。
而城頭的火炮再次一聲齊名,一聲聲如同驚雷一樣的炮火聲之後,是鉛彈帶著破空聲,擊穿雨幕砸在人群之中。
“萬戶死了!萬戶死了!”不知道誰在瓦剌人的陣中大喊了一聲。
瓦剌人的步戰終於崩潰了。
大雨似乎小了一些,朱祁鈺終於感覺不到那種磅礴的大雨,砸在盔甲上砰砰作響。
他氣喘籲籲的勒著馬匹,摸了摸腰間,手銃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在瓦剌步戰崩潰的時候,朱祁鈺帶領的錦衣衛們,看著他們崩潰,不打算阻攔。
因為大明軍隊大雨之中作戰,地麵濕滑,無數人翻到在了地上。已經力竭了。
“取我的槍矛來!”也先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拿起了他的槍矛,翻身上馬,帶領著怯薛軍,向著朱祁鈺率領的錦衣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