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是他先動的手!(2 / 3)

更有杭州府的嘉定縣新行鎮淨相寺,刮地泥,摻和了一點香料,號稱靈丹,可治萬疾,雇了不少的托兒,假裝聾喑跛躄,服藥便好,數千人上當。

這是緹騎們在走訪之中發現的,那還能饒得了他們?楊翰立刻就抄了這淨相寺,居然在淨相寺發現了不少畸零女戶。

這一下子,又鬧到了陛下麵前,最後緹騎查補清楚,也是要被砍頭的。

這是欺詐斂財。

簡單來說,在大明,佛門是個生意,不渡窮人,鬧到被朱棣要殺無赦,就是其歪風邪氣,已經不是清規戒律可以約束,隻能上國法了。

李賢和徐承宗的這簡短的對話之後,是大明禮樂崩壞的一個縮影,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是我們要廣開教化之門,若是肯回頭是岸,也未嚐不可接納,隻是得檢查清楚,莫要混入害群之馬便是。”李賢還是開了個口子。

畸零女戶年齡都沒有超過十五歲的,所以她們還沒到接客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烈性花柳病,但是這些明妓暗娼那就說不準了。

這也算是收容先行探索一下,日後有了解決之法,再行解決。

徐承宗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李賢想了片刻說道:“最近京師來了個新科進士,二甲第七,四川鎮雄府人士,名叫李燧,倒是正直之人,把這事交給他去做吧。”

“登聞鼓啊,他膽子是真的大,這都有五十多年沒人敢去敲了吧。”

徐承宗歎了口氣說道:“最後一次是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了。”

“懷遠縣的一個老翁七十七歲,兩個兒子都上了戰場死在了塞外,家裏隻有一個孫子,隻有八歲,有司追逮補伍,把這八歲小兒拉了壯丁。”

“高皇帝聞之哀憐,大怒追問群臣:軍士追補之例,年幼者勿許,何有司違令如此耶?!”

洪武二十五年,距離大明軍大破元廷的捕魚兒海之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朝中馬放南山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為了反對重文輕武,更是各種手段齊出,類似於這種一家皆亡,追補幼孫之事,此起彼伏。

就如同劉玉娘的父親南下西洋出海,死在了海上,劉玉娘的母親領不到撫恤就算了,生活也沒有了任何的保障,不得不把劉玉娘賣給牙行,是一個道理。

劉玉娘現在成了李賢的繼室,她那個母親來認她,她死活不肯相認,劉玉娘的不孝,成了李賢身上的笑柄之一。

為了阻止朝廷振武備、阻止朝廷下西洋,有司什麼幹不出來呢?

徐承宗時常想不通他們興文匽武的內在邏輯。

確實是五十多年,登聞鼓未曾響起了。

這李燧的膽子,是真的大。

徐承宗認可李賢的說法說道:“這件事交給李燧,我覺得可以。”

“李巡撫,我隻希望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無論是勢要,還是巨賈,他們能夠體會理解。”

“我們已經很克製了,但是若是依舊不知悔改,一再忤逆,那就不能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徐承宗之所以如此看重畸零女戶的案子,一來是因為畸零女戶的悲慘遭遇,二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魏國公的國公府上上下下。

他的煙雲樓涉及其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沒有直接戕害過這些畸零女戶,但是這些畸零女戶的最後產物終端,卻是在他的煙雲樓裏。

他們家的煙雲樓不是沒有過錯。

他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大明朝解救畸零女戶和瘦馬,能夠成功,所以才不讓李賢操之過急。

這樣一來,無論是求心安,還是求陛下的寬宥,他都有些理由。

大明律雖然沒有規定這件事犯了律法,大明的鐵榜裏麵,也沒有要求他們這些勳臣不得做揚州瘦馬的生意。

甚至煙雲樓還是當年明太祖高皇帝賞賜的產業,作為營生。

可是,徐承宗還是積極立功,爭取陛下的寬大處理。

這事太過於黑暗,這件事落幕之時,他隻期望著自家傳下來的爵位,不會被陛下給褫奪。

徐承宗真的希望,他們能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