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殺人簡單,善後呢?(2 / 3)

殺掉王複之後,這個穩固的後方,還能不能穩固?他西進前往拔都去做金帳汗國的可汗,還能不能做到?

殺掉王複之後,也先就必須要舉起自己手中的彎刀,對準那些百姓臣民,用殘忍的手段維持脆弱不堪的統治。

也先這是第四次猶豫了,他將王複叫到了蘭宮之內,四次想要動手殺人,可是在最後時刻,他猶豫了。

當然不是因為異父異母的兄弟情義,人心必然經不起考驗。

他不確定殺掉王複之後,這爛攤子他能不能收拾好。

王複左右看了看說道:“大石,讓瓦剌人對待那些臣民,如同對待牛馬,他們就會屈服。”

“如果稍微給點草料,他們就會俯首帖耳,如果願意給他們一些鹽巴,他們就會歡呼雀躍。”

“他們要的很少,隻想要一個安定的環境,放牧、種田、買賣、經營自己的工坊。”

“如果為了這個安定的環境,要付出些什麼,隻要不是他們的性命,稍微苦一些,他們也是願意的。”

也先愣了許久說道:“谘政大夫,隻需要對待他們如同對待牛馬一樣,就可以了嗎?”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怎麼能把人和牛馬相提並論。”

王複確信的點頭說道:“是的,隻要把臣民當做是牛馬一樣的愛惜,就可以實現這些,並不是很難。”

“放牧的時候馬牛羊為什麼不肯離群?因為在牧人的手中,有弓箭來射殺那些野狼,可以保護他們。”

“而我們在撒馬爾罕,就是充當牧人的角色,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麼統治的穩定,是不會有憂慮的。”

這是王複看到了陛下的《燈下漫筆》中,關於想做奴隸而不得和暫時坐穩奴隸的時代論述之後的思辨。

王複不去爭論人的價錢,而是把人當做牛馬去看待的時候,統治撒馬爾罕的工作,終於走入了正軌之中。

牛馬論,就是王複為撒馬爾罕帶來的秩序。

他發現,這些西域的百姓臣民,處於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候,將他們比作牛馬,是仁慈。

經過了反複的實踐,牛馬論,簡直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在撒馬爾罕的統治中,處處可以看到放牧的味道。

牧民安土,是官員的職責。

“你說的很有趣,我很讚同。”也先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王複察覺到了異常。

穀也先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以前,王複拿著政令,闖到蘭宮裏來,逼著也先簽字,跟也先論政,也先都是漠不關心,一副別念了,我知道了!

也先隻問字簽在哪裏,印綬按在哪裏。

王悅走後,烏茲別克的軍隊前往了碎葉城之後,也先開始頻繁召見王複論政。

那個扳指上的凹槽,都快被也先給搓平了。

“大石帶著扳指要出去打獵嗎?”王複直接跟也先攤牌了。

既然要殺,就動作快點,磨磨唧唧的哪像個爺們?

要是不殺,他那邊還一堆的事兒,沒工夫跟也先在這裏磨牙。

也先猛地打了個激靈,放下了手,笑著說道:“是的,我要出門打獵去,谘政大夫要不要去?”

王複站起身來說道:“我倒是會騎馬射箭,卻要辜負大石美意了,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為了一頭牛,突厥人和栗特人的兩個過萬的部族,打了起來,死了一百多人,一個栗特的商賈因為以次充好,被人吊死了,谘政院為這件事,正吵架呢。”

“大石,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去谘政院了。”

也先滿是笑意頻頻點頭的說道:“去吧,去吧。”

王複走出了蘭宮拱形宮門,站在門外略有些懶散的怯薛軍的軍卒們,一看到了王複,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莊嚴而肅穆。

這些怯薛猛漢們,用極為嚴肅的神情盯著王複,王複輕微的點了點頭,負手而行。

王複穿越了廊道,向著谘政院的方向而去。

而沿途的衛兵們,無一不是以注目禮對待,他們的視線隨著王複的移動而移動,直到王複消失在視線之中。

等到王複走後,這些怯薛軍卒,才又恢複了懶散的模樣。

也先把玩著扳指離開了蘭宮,既然說了要打獵,自然要出門活動活動。

伯顏帖木兒亦步亦趨的跟在也先時候,而那些怯薛軍的猛漢們,似乎是沒看到也先一樣,依舊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也先也是見怪不怪,在他的印象裏,他的衛兵一向如此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