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明多幾個於謙這樣的人,朱祁鈺那做夢都得笑醒了。
襄王每次討論朝局,都要把於謙排除在外,因為於謙他這個人就不能用常理看待。
朱祁鈺看向了石亨問道武清侯呢?
臣謝陛下隆恩!石亨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和矯情的於謙不同,陛下給他就要,陛下不給,他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希望陛下給。
你呀。朱祁鈺笑著搖了搖頭,石亨看似粗糲,但當了十年的京師總兵官,變得圓滑了不少。
….朱祁鈺笑著再問道武清侯這十年養尊處優,還能上馬作戰嗎?
朱祁鈺問的不是武清侯的戰技術水平,他每天操閱軍馬,他知道石亨勇力仍在,可是這現在和景泰初年又有不同了。
正統十四年京師之戰中,石亨那是赤腳的,剛從詔獄裏出來,不死戰能回詔獄就不錯了,不死戰隻能去菜市口斬首示眾。
現在的石亨是京營總兵官,是大明的武清侯。
朱祁鈺問的是石亨還有沒有勇氣繼續作戰。
石亨咧開大嘴笑了笑說道臣要立軍令狀,陛下不讓,臣還是能戰的,也是敢戰的。
臣在這京師算是看明白了,朝堂這軟刀子殺起人來,才最是可怕,直到這蕭暄被拿了,才稍微琢磨出些味道來。
臣愚鈍,隻曉得直來直去,臣要是和他們交通稍微深一些,怕是立刻就要中招了。
你還愚鈍?朱祁鈺反問道。
石亨非常肯定的說道臣著實愚鈍,臣是個性情中人,若是有屈辱,別人再一挑唆,那臣必然死無葬身之地,還是打仗爽利些,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生是死全靠本事。
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一個軍人最大榮譽,應該是戰死沙場,而不是死於朝堂狗鬥之中,這就是石亨想要表達的意思。
石亨到底是個武人,性情中人,若是被人挑唆,做出什麼不堪的事兒來,怕就成了下一個鄭王了。
要不說稽戾王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薄情寡恩,在原來的曆史線裏,石亨在奪門之變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沒三年稽戾王就把石亨拉了清單。
一念之間,一念之差。
陛下,這不是去講武堂的路,也過了奉安宮,陛下咱這是要去哪裏?石亨看著窗外,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是,是去朝陽門。朱祁鈺肯定了石亨的說法,他不是去講武堂,也不是回泰安宮,而是來到了平日裏喜歡來的朝陽門.
朱祁鈺摸出了自己通政司參政議政的火牌,一步步的走上了城門,一上城門便豁然開朗,在城牆外的民舍之外,已非當初擇人而噬的黑暗。
五鳳樓外,燈火通明。
一行人看著這萬家星火點點,照亮了從朝陽門到通州的路,皆是沉默無言。朱祁鈺
扶著憑欄,平靜的說道∶萬般辛勞奔波為何般?就為了眼前這般,萬家燈火日落而亮,夜深而熄,看似尋常,卻是人間盛景。
朱祁鈺麵前的景象,名叫歲月。
他之所以帶著石亨和於謙來到朝陽門,就是想說,到底為了什麼。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是人生的三道哲學。
而搞清楚到哪裏去,必然要搞清楚為了什麼,才能走得到。
為了什麼,弄明白這個問題,是無我之人的必經之路。
想要從有我到無我,從無我到真我,這一步一步的路,是一步也不能少的。
朱祁鈺低聲說道∶朕有的時候,看著滿桌子的奏疏也會覺得厭倦,看著數不清楚的國事也會覺得困頓,看著朝中的狗鬥也覺得疲憊,但是每次來到這朝陽門,坐一坐,看一看,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手指向了一個地方說道∶那邊那個宅子,是苦作勞力柳七的家,他去年新蓋的瓦房,他現在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四歲,一個一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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