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森緒帶我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路上我聽林巧巧說了大概,陳瑜在下班路上突然昏倒,身邊的路人叫了救護車,並且陳瑜手機的第一聯絡人是林巧巧。
“為什麼是六七千?”夏森緒直言不諱。
想到夏森緒和陳瑜並不熟悉,我解釋道:“陳瑜的唯一親人是她的奶奶,可是在陳瑜大三時,她的奶奶去世了。”
那時候我無法回國,隻能用蒼白地言語安慰她,萬幸陳瑜的舍友對她很好,林巧巧也及時趕到她身邊,她的父母也幫陳瑜籌備了葬禮。
陳瑜一直是個懂得輕重的人,我和林巧巧都以為陳瑜再喜歡這份工作,也不至於傷到身體,沒想到她會這麼拚命。
看見陳瑜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我頓時很難受,林巧巧見我們來和我們說了陳瑜的情況。
“勞累過度和營養不良。”林巧巧說:“她這死丫頭三天沒合眼。”
“為什麼會營養不良?”我問:“再怎麼忙小魚也不可能會忘了吃!”
“我聯係她公司同事時,得知她這一禮拜沒吃什麼東西。”林巧巧歎一口氣,她握住陳瑜的手,“讓她好好睡一覺吧,等她醒了帶她去看看精神科。”
我應下,和林巧巧看著陳瑜的瘦弱的臉頰,她真的瘦了許多。
“都沒吃飯吧?”夏森緒打破我們之間的沉默,“你們要吃什麼?我去買。”
“我也去。”我連忙說,對林巧巧說:“你在這裏看著小魚。”
林巧巧終於恢複了笑容,她擺擺手,“你們先吃,吃完了再給我打包一份,這裏也沒位置吃飯。”
我和夏森緒去附近的飯店湊合一頓,想到廚房裏剛做好的菜,隻能留到明天吃了。夏森緒本想點個重辣的飯菜被我製止,她白我一眼後,倒是聽我話點了一份清淡的飯菜。
走回的醫院的路上夏森緒忽然說:“明天不去看電影了,你好好陪陪病人。”
我看著她呼出的白氣消散在燈光下,我們走得匆忙,她隻套了一件大衣,應該很冷吧。
我沒有帶暖寶寶,隻能握住她的一隻手,把她的手放到我的口袋裏,對上她的視線我有些心虛地說:“這樣會暖和一些。”
夏森緒眨眨眼,她笑了一下,而後一頓,掙脫我的掌心在口袋裏摸來摸去,“你口袋裏有垃圾?”
!!!
我猛然想起口袋裏有今早看電影的票根,我想要搶走,夏森緒見我一臉慌張便眼疾手快地抽出手,那可憐的票根在她的手中。
雖然我和夏森緒不是什麼情侶關係,但此刻我仿佛就像出軌被抓的丈夫。
“電影?”夏森緒聲音低沉,她看清上麵的字後,冷笑道:“難得啊,原來你還會翹班啊?”
不等我說話,她又陰陽怪氣地說:“看來我眼光不錯,這電影真的好看,好看到你都甘願看第二遍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苦著臉解釋道:“今天我也放假了,隻不過一個人逛了一圈覺得沒什麼意思,所以想著約你。”
夏森緒看著我笑了,我們正好走到路燈底下,她漆黑的眼眸中洋溢著點點燈光,像是星星,眯起眼眸時那些星星似乎在跳躍著。
“那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看吧。”她說往前踏著歡快的步伐,跳到了另一處路燈下。
我怕她摔倒,追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到口袋中。她的手慢慢變熱,我們到病房門口,她忽然又抽出手,率先一步走進病房。
“……”
我一臉驚愕地盯著她的背影,仿佛我們之間回到了高中時期。那時候我們私下總是手牽手,到舞蹈教室的門口後,我們會立刻拉開距離,刻意營造我們不熟悉的假象。
不過也沒必要再回憶以前的事情,越像以前那麼就說明越容易重蹈覆轍。
等林巧巧吃完飯後,陳瑜醒了。
叫了大夫過來,簡單看一下後,便說等水掛完就能出院。
“你為什麼不吃飯?”林巧巧不等陳瑜開口,把和陳瑜同事的聊天記錄擺在她麵前,“別想著糊弄我們。”
陳瑜無奈地笑了笑,“不是不吃飯,就是太忙了。”
林巧巧說道:“別想著用工作忙糊弄,我問清楚了,你們老板很欣賞你,平時你們加班也不可能會忙到吃不上飯。”
陳瑜搖搖頭,對林巧巧說道:“你們不懂的,不是完成任務就行,對我來說,想要走得更遠那對自己的要求就要更高。”
這話說出來,林巧巧更加生氣,旁邊還有別的病人在休息,她壓低聲音說道:“那也不能不吃飯,你老實告訴我,是沒胃口吃飯了還是真的太忙顧不上吃飯?”
陳瑜沒再說話,這也算是一種回答。
林巧巧了然,她說:“這兩天你先休息,你們老板給你放了一禮拜的帶薪假,你還有很多假沒有休,以後你自己要學會合理安排。”
陳瑜心情更加抑鬱,說道:“讓我工作吧。”
“你再這樣我就撬開你的家門把你的電腦砸了。”林巧巧冷酷地說:“讓你連外快都休想做。”
陳瑜看向我想要求助,我聳聳肩,說道:“這次我站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