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賺錢嘛,不寒磣(2 / 3)

換個更容易理解的話,意思就是美刀從全球貨幣體係,主動的、自發的變成了本國貨幣。

這種影響力的缺失,顯然也是致命的。

李賓言看著陛下並未動怒,並且頗為認同,便繼續說道:“陛下,在市舶司內,有人用銀幣換倭銀,然後運至京師,再拉到寶源局換銀幣,這個買賣有人在做。”

“既然是得利,為何不能是朝廷呢?”

朱祁鈺看著李賓言,這山東一趟,李賓言從堅決反對與民爭利和支持勢要豪右之家參與鑄幣,變成了堅持支持與民爭利,而且要大肆爭搶,旗幟鮮明、明火執仗的得利。

可以想象,李賓言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朱祁鈺點頭說道:“好,好一個既然得利,為什麼不能是朝廷!”

“朕不讓南京寶源局換銀幣,目的是為了南北貨物溝通,一如鹽引在宣府、大同之用。你這個提議很好,朕準了。”

朱祁鈺不打算跟外廷商量,戶部尚書金濂,要是不同意的話,這個利,他就自己賺去!

按照大明銀幣的現在行價,一枚能換二兩銀子,他還要往裏麵填六錢錫銅等物,換回來,屯集起來,怎麼都是賺的。

值得注意的是,銀幣的價格正在趨於穩定,從最開始一枚當二兩銀子花,變成了一枚銀幣等於一兩銀子。

但是在欠缺銀幣的地方,比如密州市舶司,依舊是一枚等於二兩銀子。

這是個發財的好營生,尤其是海貿缺銀幣極大的情況下。

銀子、銀錠、銀鋌畢竟不方便,成色、工藝、重量各地不盡相同,而且不能在大明境內使用,但是銀幣就完全沒有這些顧慮了。

這個營生能賺很久。

李賓言鬆了口氣,陛下還是那個陛下,不惜身、更不好麵兒。

天子尊貴,屈尊降貴賺一些銅臭之物,看似有失體統,看似有些有損皇帝尊嚴。

但是沒有錢的皇帝豈不是更沒有尊嚴?

一如不得不籌款打仗的朱由檢,自己媳婦的錢都被老丈人給黑了一半。

打仗、營建、安民、賑濟哪一樣不要錢?

而且這等生意,不比宋高宗趙構,當初在臨安城做糞霸要強得多?

賺錢嘛,不寒磣。

朝廷不能沒有錢,皇帝手裏也不能沒有錢,陛下說的很明白了,財富也是權力。

李賓言內心焦慮的兩件事,都在陛下這裏得到了妥善的解決,至於內帑和國帑怎麼吵架,那就不是李賓言關心的問題了。

“臣告退。”李賓言離開了聚賢閣向著官邸而去,此一去便是兩年,家人除了去年過年見了一次,就再未見過了。

朱祁鈺看著李賓言的背影,笑著對興安說道:“雖然李賓言憨直了一些,不過也是堪用之人啊。”

興安猶豫了下說道:“陛下,昨天夜裏,仁壽坊有一麵坊牆脫落了,好巧不巧,居然脫落成了真武大帝的模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很多百姓驚奇,都去看了,還有人焚燒香燭等物。”

朱祁鈺一愣,隨即問道:“興安,你信嗎?可以脫落成惟妙惟肖的模樣。”

自然脫落成真武大帝的模樣,還惟妙惟肖,這是在糊弄人還是在糊弄神呢?

興安搖頭說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臣一點都不信,但是百姓無法分辨。”

天人感應那一套幾乎是朝臣們對付皇帝的不二法門,今天是祥瑞,明天就是天有異象,陛下不能這麼做,天有警醒!

搞天人感應,那是給自己設限。

朱祁鈺才不會那麼傻,任人擺布。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今天就讓工部把那麵牆重新刷了,若是再有這等事,就把京師的牆皮盡數鏟去,省的再脫落了。”

“讓五城兵馬司四處巡視,看看是誰在試探這種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跟朕玩這些花花腸子。”

朱祁鈺認真的準備著新的鹽鐵會議內容,當初胡濙說一個月一次鹽鐵會議,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陣冷風吹過,本來有些陰霾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整個京師籠罩在了煙雨蒙蒙之中,出門的百姓撐起了油紙傘,立刻將京師的街頭巷尾點綴的五顏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