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奏疏,待會兒你送去驛站,咱們明立刻啟程!”m.X520xs.Com
羅炳忠將腰劍插了回去,俯首說道:“殿下高見!”
朱瞻墡看著富麗堂皇的襄王府,終歸是搖了搖頭,一旦南方開始造反,他這襄王就是天底下頭一號大旗!
他不想造反,也會有人拱著火、逼著他,讓他造反!
到時候,他才是身不由己。
他不覺得皇帝昏聵,相反這個二侄子,頗有太祖太宗遺風,相當的勤勉,而且大皇帝登基這麼久,不惜身,不圖名,勤勉有加,治國有方。
他更不覺得朝裏於謙是方孝孺、黃觀空談之流,同樣是京師被圍困,於謙不僅可以守住京師,還能予以反擊,痛擊西虜!
方孝孺和黃觀隻能痛罵文皇帝,最後落得個被族誅的下場。
石亨能戰、楊俊能戰,京營更能戰,而且京營的大軍,都等著軍功,那代表著爵位、功賞牌、厚賞!
他們有一點李景隆的樣子嗎?
石亨、楊俊這都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勳臣,楊俊甚至連個百戶都未承襲,人家現在一個世襲侯,一個太平伯,這都人家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賺來的。
朱瞻墡已經聞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雨腥味兒,他打算直接開溜了。
否則大皇帝肯定拿他打窩。
他手裏就兩百鐵冊軍,一旦襄王府被叛軍圍了城池,那個抗旗造反的家夥,他不當也得當。
大皇帝的天軍到了,他怎麼跟大皇帝說?到那時候,那那可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叛軍能贏,還是大皇帝能贏?
朱瞻墡選大皇帝。
羅炳忠走出了襄王府才鬆了口氣兒,若是朱瞻墡真的造反了,他得忠於大明,他就得把朱瞻墡殺了。
但是他自己也是那背主之人,即便是苟活著,也是被人罵一輩子。
幸好,襄王朱瞻墡,是個大明白!
羅炳忠到了驛站之後,拿著襄王那道奏疏,目光流轉,並未送信,因為他察覺到了驛站不是很對勁兒。
全都是生麵孔不說,這些人腰間都帶著短兵,羅炳忠立刻回府,高聲說道:“殿下,殿下!我們現在就走!再晚點,怕是要…”
羅炳忠目瞪口呆的看著襄王,因為他的襄王正在準備登車了。
這也太快了吧。
朱瞻墡確信的說道:“愣著幹嘛,快走啊!孤不怕叛軍,怕那大皇帝不讓孤進京啊,快快!”
朱瞻墡的立刻啟程,壓根不是明天或者再等等,而是說走就走!
襄王府的十幾輛車在官道驛路上狂奔,襄王府有錢,鐵冊軍人人有馬,這從襄陽到京師自然需要很長的時間,走到了河南南陽府的時候,驛站終於變得正常了。
奏疏終於送進了驛站之中,向著京師狂奔而去。
奏疏如同長了翅膀飛入京師的時候,數百人的騎卒,馬蹄聲陣陣,趁夜色狂奔到了漢水河畔的襄陽,一眾騎卒,來到了襄王府。
但是襄陽府已經人去鏤空,隻有過去的繁華昭示著這裏曾經是何等的盛景。
朱瞻墡是個大明白,他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有人聯係到他的府上,說明有些人,已經喪心病狂了。
“駕!”一種騎卒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襄王府,隻能歎息,打馬離開。
而此時濟南府的會昌伯也在搬家,隻不過和襄王府不同的是,他們乘著夜色,打死了看守的三名錦衣衛,一路向難,直奔南直隸而去。
會昌伯的目的地是徐州。
隻不過車上的孫忠,卻是氣急敗壞的指著自己的兒子憤怒不已的說道:“你要做什麼?是要回京嗎?”
“我跟你說,我不回去!到了京師要住官邸,那跟蹲天牢有什麼區別?想都別想!”
孫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暗中做了些什麼,他還以為形色匆匆,是奔著京師而去。
他才不想回京受大皇帝的氣。
孫繼宗笑著說道:“咱們去徐州,然後再到應天府,孩兒聯係了幾個人,準備到應天府共舉大事。”
孫忠眼睛瞪大,愣愣的問道:“去哪兒?”
“應天府啊。”孫繼宗理所當然的說道。
孫忠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說道:“孫繼宗!你要做什麼?難道要謀反不成嗎!”
孫忠自詡自己是個陰謀家,而且是個聰明人,這一點上,他的自以為的確是如此。
比如他就不參與到密州私設市舶,躲過了孔府顛覆這一劫,比如他發現銀幣鑄出來無法以假亂真,立刻就停了這檔子找死的事。
事實上,孫忠沒有膽量謀反,但是借著謀反的賺錢的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