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一邊說,一邊泣不成聲:“你連死都不怕,可是如果你遇到這麼點挫折,你就放棄了,你就永遠躲在這個房間裏不出來了,那你和縮頭烏龜有什麼區別!你對得起你曾經立下的誓言,對得起那一身軍裝嗎?要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法麵對任務失敗的後果,麵對身體殘疾的痛苦,那還有誰願意去衝鋒陷陣,去與敵人廝殺,去守護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呢!段恒之,你清醒點!”

最後這幾句話,葉清歡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的!

這些話,她之前不敢說,怕傷害段恒之僅剩的那點自尊心,但是現在,她不得不說。

“段恒之,你知道嗎,最可怕不是身體殘疾了,而是你自己的心也跟著殘疾了,就算你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一輩子坐輪椅,我們都願意陪著你,但是你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知道嗎,你這樣隻會毀了你自己,也傷害了身邊的人,更會讓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們退縮,寒心,你是他們的隊長,你應該替他們樹立一個榜樣!要是他們看到你這樣,是不是以後上了戰場遇到了危險,都隻會做臨陣逃縮的逃兵?”

文秀擔心葉清歡的話有些重了,有些緊張望著她。

葉清歡其實心裏也沒有底,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然後,整個屋子裏一片死寂,再沒有了聲響。

文秀和段錦一臉著急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葉清歡捏緊了手上的鑰匙,最後,她對文秀和段錦說;“伯母,阿錦,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陪著他。”

“清歡——”

“清歡姐——”

葉清歡衝著她們點了點頭,讓她們放心,然後便自己盤腿在房門外麵坐了下來,並對裏麵的段恒之說:“我就坐在外麵陪你,你什麼想通了,就什麼時候給我開門。”

段錦回房,替葉清歡拿來了墊子和靠墊,讓葉清歡可以做得舒服點,文秀則下樓去給葉清歡煮了一碗麵。

“謝謝伯母。”葉清歡端著麵,雖然沒有胃口,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全部吃了下去。

隻有吃飽了才能力氣戰鬥啊。

文秀還想勸勸葉清歡:“清歡,要不還是回房休息吧,恒之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沒事,伯母,您就別勸我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就坐在這兒陪他。”

“那有什麼事情你就喊我們。”文秀叮囑道。

“好的。”

文秀和段錦回房了。

房子裏安靜下來。

葉清歡背靠著門板,盤腿坐在地上,感覺怪冷清的,也不管屋子裏的段恒之能不能聽到,會不會回應自己,就開始慢慢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包括葉明堂和顧南枝的事情,包括沈西和墨司宴的事情,說到高興的地方,她就自己在那兒笑。

此時的段恒之,坐在輪椅上,輪椅靠著房門,其實就是和葉清歡背靠背坐著,但是中間隔了一扇大門,葉清歡在外麵說的話,段恒之也都能聽到。

說到高興處,葉清歡笑了,段恒之也忍不住笑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清歡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到最後,逐漸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