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寫好了軍報,開始打掃戰場,最主要的是,預計這打一場持久的守城戰的物資,還需要運回京師。
這麼的糧草軍備堆積在宣府,楊洪自己都不放心,萬一皇帝心裏犯了嘀咕呢?好事就變成了壞事。
而楊洪的軍報奔向京師之事,朱祁鈺正在和於謙對弈,依舊是兵推棋盤。
朱祁鈺是個臭棋簍子,他這次手執瓦剌,那用兵自然是肆無忌憚,十三萬左右兵馬,被他一頓亂拳,居然將整個宣府團團圍住。
於謙和石亨一樣,是因為不能贏陛下,所以才讓著朱祁鈺嗎?
其實不是,於謙手中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五六萬的邊軍之中,有四萬能戰就不錯了,現實裏會更低一些。
再加上興安在旁邊,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大風,搞的於謙頗為撓頭。
“唉,這圍是圍住了,這打不進去啊。”朱祁鈺試著指揮瓦剌軍進攻了幾次,除了留下了屍體之外,什麼都沒留下。
於謙手中的火炮很多,火藥充足,糧草極多,他守城那是遊刃有餘。
他笑著說道:“大明的火炮和火銃,乃是守戰利器,革故鼎新,因勢利導,戰略戰術,也都需要做出相應的改變了。”
“朕輸了。”朱祁鈺擲旗認輸。
於謙滿是笑意的搖頭說道:“非陛下輸了,是瓦剌人這次贏不了。”
這就是典型的讀書人的偷不算偷,是竊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了。
“農莊法推行的怎麼樣了?”朱祁鈺問到了正事,這也是他特別關心的事兒。
於謙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陛下之前讓五城兵馬司拿了城裏的在籍乞兒?”
“是,正好試試於少保的法子,是否能夠行得通,於少保憐憫他們還算個人,朕是打算把他們餓死的。”朱祁鈺沒有掩飾自己的嚴刑峻法。
懶漢地痞為禍鄉裏,朱祁鈺哪有那麼多的手腳去處理?
“怎麼於少保要他們有用嗎?”朱祁鈺笑著問道。
興安小心的收起了所有的旗子,認真的聽著陛下與於少保論政。
這對興安而言,每一天都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作為司禮監的提督太監和東廠的提督太監,他是宦官裏的實權人物,參與政事是無可避免的,但是他顯然方方麵麵都遠不如於謙。
於謙連連搖頭說道:“臣不要,陛下可千萬別把這些人放回鄉裏去,那才真是一片爛肉壞了一鍋湯。”
“就像是城裏有丐籍的乞丐,總是為虎作倀,隨盜行劫,但是那些沒有丐籍的乞丐,還是很願意編戶齊民,而不是做乞兒的。”
“其實鄉野也是類似的。”
“目前大部分的少地薄田的農戶,都加入了農莊,各裏正也都選了出來,以春耕的積極程度來說,臣以為還是極好的。”
“隻是這些富戶們,抵觸情緒很大,他們現在也招不到傭戶為他們耕田,但是又不想參加農莊。”
於謙歎氣的說道:“他們托人屢次請求,可以租賃農莊傭戶為其耕田,或者說反加入農莊後,以租賃的形式,分得財貨之物。”
朱祁鈺認真的想了很久,才明白了富戶的請求,他嗤笑的說道:“不就是不幹活還想把田種了嗎?”
按勞分配還是按資分配,曾經是朱祁鈺和於謙,關於農莊法的一個爭論焦點,最後還是朱祁鈺確定了按勞分配的大方針。
他搖頭說道:“不加入,膏腴之田荒蕪,也不是個事兒。這樣,令緹騎京營出動,炸了他們的碉樓,占了土地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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