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他的臉上仍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任憑誰看見他的第一眼,都會發自內心地產生一種想要親近的衝動。
光是站在那裏,他本身就有一種親和力。
“雖說是無銘的罪獸,但終歸是可以毀滅一個國家的存在。
真是可惜。
當初若是那些昭明的生靈可以再多堅持一會兒,這隻罪獸就能進化完全了。”
“你覺得祂有能力,毀掉朕的國家?”
“誒呀,這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就算祂是罪獸,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失去了為自己正名的機會,不管現在做些什麼都無濟於事,永遠都不可能獲得已經失去的東西了。
但就算是這樣。
祂終歸還是有毀滅一個國家的可能的。
那麼,就算是這樣,您和您背後的那幾位仙人都不打算出手嗎?”
靈帝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聳了聳肩,對靈帝的態度早已見怪不怪。
雖說如此,在他的心裏仍舊有些意外。
畢竟靈帝的態度未免太過於‘溫順’,雖說之前的確顯露出來殺意和憤慨,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態度之中卻仿佛藏著什麼別的東西。
如今他心中的歡悅情緒已經一點點消退,他也終於可以靜下心神來思考這些問題。
那麼。
若是靈帝真的有所隱瞞,又究竟隱瞞了些什麼呢?
而到現在為止發生的這些事情當中確有某種違和感。
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非常完美。
唯一的遺憾或許就隻有‘罪獸’的影響範圍居然隻有一座燕寧城那麼點大。
想要真正達到毀滅靈王朝的程度就這麼點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他也沒有等到靈帝背後那些存在動手的時刻。
雖說仙人已經不再幹預塵世,但這些仙人比不得那些已經飛升仙界的存在,滯留於凡塵總是有所牽掛的。
他們口中說著不會再對凡塵出手,也隻不過是現在發生的事情還在他們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而已。
隻要這裏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們能夠容忍的範圍,那就必定會出手。
雖說到了那時他本人是絕對無法逃脫的,但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有了站在這裏的覺悟,那麼就不會吝惜自己的性命。
“朕早就和他說過,接下來在燕寧發生的三次劫難需要他自己解決。
所以朕不會出手。
那些人……也不會出手。
這是朕的承諾。”
“承諾?
哈哈哈哈。
可笑!
靈帝,您應該明白,您的承諾根本就毫無用處。
畢竟整個靈王朝本身,就是建立在一場謊言之上的。”
他冷笑。
他嘲諷。
但靈帝卻佁然不動。
對方沒有反駁,也不曾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波動。
這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
按照常理,他已經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觸碰靈帝的逆鱗,對方本應該生氣的。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到底漏算了什麼?
他看著模糊的光幕之中,與那罪獸對峙的年輕身影,眼中帶著幾分沉思。
這個少年真的可以解決這件事情嗎?
莫不說這罪獸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雖說和過去本應該長成的規模相差甚遠,而且也沒有獲得對應的能力。
但那種力量又怎麼可能是一介區區觀山境的修士——不,不對!
這種氣息,絕對不是觀山境。
但也沒有到達那種境界。
這個少年,現在究竟成長到哪一步了?
……
姬軒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便已經出現在那道纖細的身形近前,在他的手中浮現出一把漆黑的石劍,朝著對方自上而下砍去。
劍鋒不偏不倚地落在那道纖細身形的頭頂,隨後將祂對半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