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爺與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王妃恕罪……”
慕離沒說話。
譚言夕開口了,也沒讓人起來,就直接問,“誰是楚寧姬?”
楚家人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楚寧姬,這蕭王平日裏,無事從不往哪個府邸裏去,就更別提三更半夜的上門了,隻怕是興師問罪來了!隻是,楚寧姬到底做了什麼,能勞動這兩尊大佛漏夜前來呢?還是大過年的!
譚言夕順著楚家人的視線看去,楚寧姬沒有半分懼意,旁人都是低著頭的,她卻高昂著頭。
“回王妃,正是臣女。”
“好!好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你可認得她是何人?”
譚言夕指了指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蘭月,蘭月抬頭,露出乞求的神情。誰知楚寧姬隻是看了一眼,便冷漠的移開了眼,“回王妃,不認得。”
楚家人都愣住了,這不是蘭月嗎?楚寧姬最喜歡的丫頭,前幾日說是家中老母親病故,告假回鄉奔喪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蘭月絕望地掉了眼淚,“小姐,奴婢可都是為了您啊……”
譚言夕不理會蘭月的絕望,而是看向楚家人,“楚小姐不認得自己的丫頭,你們呢?可有認得她的?”
楚家人麵麵相覷。
楚寧姬自己的丫頭,她都不認了。若是她們說認得,豈不是打她的臉?於是,大家都搖頭,“不認得……”
“好!好一個團結一心的太傅府!”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眾人,卻是喊道,“逐月,本王妃記得,但凡是賣身為奴之人,都是在京兆尹府留著底的?”
逐月頷首,“回王妃,的確如此!”
譚言夕冷哼一聲,“既然楚家人都不認得自己家的奴婢,那咱們就給蘭月,好好尋一尋她的主人!”
楚家人,尤其是楚寧姬,俱是臉色一變。
逐月一個閃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王爺,都說欺君是大罪,太傅府與王爺之間,是否也當屬君臣呢?”
慕離答,“是。”
“我聽說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那欺騙王爺,又該如何處置呢?”
這番陰陽怪氣的樣子,著實讓楚家人後背發涼。
跪在寒冬臘月這凜冽的風口裏,他們都忍不住一身冷汗。
慕離答,“與欺君同罪……”
楚太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眼看這三言兩語之間,他們全家人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他們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敢問王爺,王妃,究竟發生了何事?”
慕離雙手負在身後,“太傅大人莫不如問一問您的好孫女。”
楚太傅喝道,“寧姬,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寧姬仍舊咬死不認,“祖父,孫女實在不知。”
譚言夕也不急,逐月的腿腳快,京兆府尹很快就能到了,反正跪著的又不是她。
慕離不喊平身,他們隻能跪在冰冷的地上,即使穿著厚厚的衣裳,也架不住寒風刺骨。
楚太傅一把年紀了,本就有腿疼的老毛病,這跪得久了受了涼,疼得齜牙咧嘴的,又不敢動。
譚言夕瞧見了,出於對老年人的關愛,她道,“太傅大人年事已高,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