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輕飄飄地響起,如一塊石頭投入湖麵,蕩起了一圈圈波瀾。
說完就迷茫地閉了閉眼,痛苦地攥緊了手心,“迷香......我中了招......”
稽斯年見狀,一腳踢翻了屋中的水桶,水花飛濺中,葉昭言連帶著身上的被褥被淋了個透心涼。
一股清醒之感逐漸從她混沌的大腦中剝離開來,心底瞬間凝出一股抵抗力。
江燁寒見狀,心裏一陣失望,眼前的少年顯然是來救葉昭言的,若是他存心袒護,此事隻能不了了之。
如此精心地策劃,就要這樣落空了嗎?
江燁寒的神情中帶著濃烈的不甘。
葉昭言的理智漸漸回歸,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是卿王的人,我被迫到這屋子裏避險,恐怕也是卿王設計的......”
稽斯年聞言,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殺意一點點升騰起來,手指用力一掐,掐緊了江燁寒的脖子。
江燁寒的臉瞬間漲紅,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咳咳......”他艱難地發出聲音,“你想殺我?”
稽斯年沒有回答,手指一點點收攏。
江燁寒看著稽斯年笑起來,“我勸你最好還是三思而後行,你不過是區區一介凡夫俗子,若是對我動手,卿王定會不會放過你。”.伍2⓪.С○м҈
“你果然是卿王的走狗。”稽斯年目光中帶著殺意和狠辣。
江燁寒淡笑,沒有否認。
稽斯年冷笑一聲,“我是江南稽家唯一的正統傳人,卿王想要我死,那也要看看他是不是能夠承擔起稽家的怒火。”
他話音剛落,手上的力道驟然增大,江燁寒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
他沒有想到,稽斯年竟然真的敢殺掉他。
“住手!”葉昭言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指用力在身上一點,一股滯澀之感傳來,最後一絲內力耗盡,筋脈封閉之下,全身變得軟綿綿,那股遊弋的欲念逐漸麻痹。
她抬起頭看向稽斯年,目光平靜如死水,沒有半點情緒波瀾,“暫且留他性命。”
“葉昭言,你是不是傻?”稽斯年的語調中透著幾分嘲諷,“江燁寒對你做的事情,死一萬次都不夠!”
他手上的力量不減,反而加重了一些。
“你若是殺了他,卿王不會放過你,你和柳夫人離開錦都也會受阻,路途遙遠,根本不可能安全返還江南。”
葉昭言的聲音低沉清脆,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稽斯年看著葉昭言,不敢相信她竟然在為他考慮。
葉昭言說完便沉默下來,眼眸深沉,心中萬般念頭劃過。
若是殺了江燁寒,就等於給卿王遞上了一個把柄,正好讓他借此對葉家發難。
不僅如此,遠離江南的稽斯年也會因此被架在這火焰之上,淪為犧牲品。
至少江燁寒不能死在瓊姝宴上......
看著葉昭言這幅陰鬱的模樣,稽斯年手上的動作緩慢了許多。
江燁寒趁機掙脫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神複雜地看了葉昭言一眼,然後又看向稽斯年。
“你以為你殺了我是在幫她?不過是連累葉家為你的衝動付出代價嗎?”
“你閉嘴!”葉昭言看向江燁寒的目光中充滿了厭惡,若非迫於形勢,她絕對不會暫且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