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門外,一大幫的文武大臣都在等候。
看見太子殿下過來,眾人連忙行禮,朱慈烺僅用餘光掃視眾人一眼,徑直走進文華門。
身後低聲的議論傳來,嗡嗡的如同蒼蠅飛過,朱慈烺知道,那些文武大臣肯定是說他不知道禮儀,或許有激進的大臣,還會在待會進行的早朝之中就皇太子禮儀的問題提出彈劾。
不過朱慈烺無所謂了,眼下他滿腦子都是父皇朱由檢的影子。
至於朝中的這幫文武大臣,不要多長時間,其中絕大部分人就會徹底暴露本性,此刻的朱慈烺,如果掌控了局勢,恨不得提刀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文武大臣。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可要保重身體。。。”
朱慈烺的聲音有些哽咽。
端坐禦輦之上的朱由檢,不過三十四歲的年紀,兩鬢全部斑白,額頭上有著深深的皺紋,麵頰微微的浮腫,乍一看上去就是五十多歲的小老頭。
已經適應一切的朱慈烺,不管曆史如何的評價崇禎皇帝朱由檢,此刻的他,麵對的是自己的父親,一個即將與大明王朝同時倒下的末代皇帝,都說一入皇宮深似海,無情最是帝王家,這也許是古往今來皇家的真實寫照,但穿越的朱慈烺,不在乎這些說辭,至少當下他要拋棄這些負麵的想法,為自己也為父皇朱由檢謀求最好的出路。
盡人力看天意,這個時候提出來挽救大明、保住京城等目標,不過是癡人說夢,自我安慰都算不上,如果要說大白話,那就是趕快逃命,先保住性命再說。
“皇兒的身體眼見著好了,朕很欣慰,來人,賜坐。”
眼看著王承恩準備去搬凳子,朱慈烺連忙抱拳稽首行禮。
“在父皇的麵前,兒臣還是站著說話,朝中事多,父皇太過忙碌,兒臣懇請父皇保重身體。”
禦輦之上的朱由檢,真切的感受到了朱慈烺的關心和親情,他站起身來,走下台階,來到了朱慈烺的麵前,瞪大眼睛,仔細端詳一番。
朱慈烺真誠的眼神,一臉的關心,讓朱由檢內心多了些許的欣慰。
“好,皇兒的身體真的是好了,這也是老天保佑啊,朕的身體很好,皇兒不用擔憂。”
朱慈烺搖頭。
“兒臣身體無恙,乃是父皇保佑,父皇殫精竭慮,操心家國大事,兒臣不省心,騎馬惹禍,害的父皇擔憂,這是兒臣不孝,父皇未責罰兒臣,兒臣內心不安,隻要能夠保住我大明的穩定,兒臣情願遭遇不測。”
朱由檢滿是陰霾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
“皇兒這是什麼話,小孩子氣了,朕哪裏會懲戒你,這大明的江山,穩固的很,前些日子,你的母後一直都擔心,朕說你的身體已經恢複,你的母後還是不放心,有時間你到坤寧宮去,看看你的母後。”
“兒臣記住了,今日早朝之後,兒臣就去拜見母後。”
朱由檢點點頭,看了看身邊的王承恩,揮了揮手。
王承恩對著站立在四周的太監揮手,很快,諸多太監都離開了文淵閣,所有太監都退出去之後,王承恩也轉身準備離開。
“承恩,你守在門口即可。”
朱慈烺身體微微顫抖,雙手捏成了拳頭狀,除非是商議重大且機密的事宜,否則文淵閣的太監不會全部退出去,至於說王承恩留下,這很正常,局勢發展到現在,父皇朱由檢最為信任的人,就是王承恩了,不管商議多麼重大的事情,王承恩都會在場。
朱由檢臉上的笑容消失,淩冽的目光掃向朱慈烺。
“皇兒,昨日你的母後給朕提議,讓朕派遣你前往南京監國,此事你是怎麼看的啊。”
朱慈烺心裏咯噔了一下,皇後娘娘前往端本宮前去看望的時候,他隱晦的提出前往南京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基於對曆史的熟知,他還知道,父皇朱由檢的猜忌心很強,幾乎到了不信任任何人的地步,包括皇後娘娘,若是讓朱由檢覺得他朱慈烺想要到南京去自立為皇帝,躲避京城的危局,那所有的計劃都會付諸東流,穿越的朱慈烺回天無力,很有可能與大明王朝同時倒下。
略微平複了心態,臉色微白的朱慈烺抬頭看向朱由檢。
“父皇,兒臣沒有記錯的話,去歲的六月,母後曾經提及,寇急,吾南中尚有一家居,母後想要讓父皇前往南都,父皇沒有首肯,時至今日,兒臣以為,母後可能是退而求其次,讓兒臣前往南京,以穩定朝中局勢。”
朱由檢眯起了眼睛,輕輕的哼了一聲。
“確有此事,遷都如此大事,豈能讓你的母後說出來,朝中有規定,後宮不得幹政,不過你的母後讓朕遷都,也是對朕的關心。”
說到這裏,朱由檢略微的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