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朱慈烺來到了大堂。
看著堆積起來、準備要帶走的物品,朱慈烺皺起了眉頭,京城到南京兩千多裏地,走水路是不行的,正月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節,運河早就結冰,不可能行船,所以朱慈烺隻能走陸路,按照每天行路百裏地來計算,也要二十多天的時間,而且還要特別順利,要知道李自成和張獻忠造反,已經導致整個北方都變得亂哄哄的,北直隸很多地方危險重重,朱慈烺從京城出發,經過天津與河間府進入山東,取道山東進入南直隸,這條道路相對安全一些,至少朱慈烺沒有多大的機會遇見流寇。
還有一個巨大的麻煩需要引起注意,橫行肆虐北直隸一帶的鼠疫並未完全消失,當下的醫學水平難以徹底消除鼠疫,唯有氣候變得炎熱起來才可能殺死病毒,略微控製鼠疫的傳播速度,如果朱慈烺不小心沾惹上了鼠疫,那就隻有等死了。
醫學方麵朱慈烺一竅不通,所以他隻能從做好防護方麵入手,避免自己沾惹上疾病。
帶著太多的行李,速度必定被拖慢,原來二十天左右能夠抵達南京,若是被這些壇壇罐罐拖著,一個月也難以抵達。
沒有絲毫的猶豫,朱慈烺扭頭看著李繼周和邱致中開口了。
“攜帶的物品太多了,不行,必須減下來,除非是必要的物件,其餘的都不攜帶,包括你們的物件,路上用得著的就帶上,用不著的留在這裏,那些床鋪棉絮,南京買得到,隊伍同樣要從簡,人數不能太多,以五十人為上限,可以少一些,但絕不能多一人。”
李繼周有些著急,連忙稟報。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專門吩咐了,隻要是您需要的物件,都要攜帶。。。”
朱慈烺搖搖頭,看著李繼周一字一頓的開口了。
“孤說過了,不需要攜帶這麼多的物件,一會我寫一個單子,你們按照單子上麵的物件,在其中挑選出來即可,至於說母後那裏,孤去解釋。”
卯時,朱慈烺準時來到文華殿,盡管翌日他就要離開京城前往南京,不過父皇並未有他不參加早朝的旨意,所以早朝還是要參加的。
按照規矩,大明的早朝,每天都要進行,參加的官員不是很多,內閣、六部、督查院,有時候應天府的官員也會參加,早朝的時間一般不會太長,半個時辰左右結束,早朝之後,皇帝與內閣的大人一同在文淵閣商議國家大事,做出諸多的決斷。
崇禎皇帝朱由檢異常勤勞,除開大朝與每年三五天休憩的日子,其餘時間雷打不動參加早朝,其勤勞的程度簡直比得上開國皇帝朱元璋了。
內閣首輔陳演領著諸多的大人,早就等候在文華門。
看見朱慈烺走過來,陳演連忙稽首行禮,眾人也跟著稽首行禮,應該說昨日朱慈烺的所作所為,已經令陳演等人感覺到了畏懼,他們都不明白,以往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強硬,甚至不惜與滿朝文武為敵了。
朱慈烺依舊沒有停留,對著陳演等人點點頭,直接進入了文華門,今日的早朝他壓根不想參加,明日就要離開京城,宮裏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時間很寶貴,再說了,朝廷之中是非多,即將離開的朱慈烺,不想摻和其中。
還有兩個多月,李自成就要攻陷京城,朝中的文武官員,要麼歸順了李自成,要麼就是追隨父皇而去,他們對大明王朝已經失去意義。
朱由檢已經到了文華殿。
朱慈烺領著諸多大人拜見父皇之後,早朝正式開始。
“昨日皇兒提議查查兵科給事中光時亨的府邸,居然搜查出來百萬兩的錢財,朕異常的吃驚,令三司會審光時亨,今日早朝之後,刑部、大理寺和督查院會審光時亨,今日之內必須會審完畢,朕等著你們的消息。”
朱由檢剛剛說完,刑部尚書張忻、左都禦史李邦華和大理寺卿出列了。
三司會審由刑部牽頭,也就是說刑部尚書為主審官。
開口說話的就是刑部尚書張忻。
“臣遵旨,臣有本奏。”
禦輦之上的朱由檢點點頭。
“張愛卿有何本奏。”
“臣提議太子殿下參與三司會審。”
朱慈烺的腦子嗡了一下,不自覺的扭頭看了看張忻。
朱由檢看向了朱慈烺,慢慢開口了。
“皇兒,朕覺得張愛卿提議有些道理,三司會審都是審理重大的案子,你參加也好。”
朱慈烺搖搖頭,穿越的他不單純,三司會審乃是朝廷定下來的製度,洪武年間就開始執行,身為太子的他參與三司會審,在其他時候不是壞事情,的確能夠增長見識,可現在不一樣了,明日他就要離開京城前往南京,若是因為審理光時亨的案子耽誤了,能不能離開京城前往南京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