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裏麵傳來了戰馬嘶鳴的聲音，很短促，正在外麵小聲說話的王鼇永與方大猷都沒有注意，他們之中一人想到的是無盡的悲涼和屈辱，一人想到的是怎麼活下去，壓根不會特別關注外界的情形，他們渾然不知，小樹林裏麵數雙眼睛盯著他們。
近一刻鍾時間過去，小樹林裏麵依舊沒有動靜，也聽不見說話的聲音，五名蒙八旗軍士身上難聞的味道也好像不見了，急著趕路的王鼇永看了看方大猷，臉色逐漸變得鐵青，雖然他們是降臣，可好歹也是承擔了朝廷重要職責之官員，難不成說這五名蒙八旗的軍士進入小樹林歇息去了，或者說不打算趕路，將他們兩人丟在外麵不理不睬嗎。
拉動韁繩，王鼇永朝著小樹林的方向而去，身邊的方大猷連忙開口了。
“王大人，不可啊，若是這些蒙古人發狂了，我們今日怕是要在這裏宿營了。。。”
王鼇永搖搖頭，冷冷的開口了。
“方大人，你在這裏等著吧，我去小樹林看看，他們若是就地宿營，我打算單獨趕路，我是不可能被這些蒙古軍士牽著鼻子走的。”
方大猷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對著王鼇永揮揮手。
“王大人稍等，下官與您一道前往小樹林去。”
來到樹蔭處，清涼的感覺襲來，王鼇永搖搖頭，下了馬，韁繩綁在樹幹上麵，快步朝著小樹林裏麵走去，他身邊的方大猷也下馬了，綁好了韁繩，跟隨而來。
那五名蒙古軍士，牽著馬進入了小樹林，王鼇永與方大猷都看見了，兩人不打算牽馬進入小樹林裏麵，他們將戰馬放在外麵，已經表明了繼續趕路的決心。
數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奔襲過來的時候，王鼇永與方大猷來不及驚呼，兩人的臉色同時變化了，難道他們遭遇土匪了，難道說前麵進入小樹林的五名蒙古軍士已經遭遇不測，吳橋一帶什麼時候出現這樣厲害的土匪了。
嘴裏被塞上布巾，眼睛被蒙上黑布，樹林外麵的兩匹戰馬也被拉走。
王鼇永與方大猷要感覺到慶幸，隨同他們一道出發的五名蒙古軍士，早就一命嗚呼了。
外邊的官道上麵空無一人，沒有誰發現小樹林裏麵的一幕。
半個時辰過去，王鼇永與方大猷兩人臉上的黑布被拿走，他們膝蓋處遭遇到重擊，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看見站立在前方之人，王鼇永與方大猷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也微微顫抖了。
“王鼇永，方大猷，想不到吧，我們會在這裏見麵，你們歸順了後金朝廷，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說，有幾件事情，你們如實交代，我可以稟報皇上，饒你們不死。”
王鼇永看了看身邊的方大猷，艱難的開口了。
“史大人，想、想不到能夠在這裏見麵。。。”
史可法對著王鼇永與方大猷兩人擺擺手，麵無表情的開口了。
“後金的多爾袞讓你們到山東來招募各級官吏，想必你們雄心勃勃，希望能夠立下大功，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官吏歸順後金韃子，這樣你們在後金朝廷裏麵也就有了立足之地，可惜啊，覺羅巴哈納與石廷柱不給你們機會，他們就想著進攻德州府城，想著進入城池劫掠，壓根不會給你們機會，再說了，後金韃子內心裏麵是不在乎你們的。”
王鼇永的身體再一次顫抖，看著史可法，結結巴巴的開口了。
“史、史大人，您、您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方大猷臉上的神色更加多彩，他努力的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王鼇永，方大猷，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們都要多，範文程身為漢人，死心塌地效忠後金韃子，這麼多年來做的所有事情，朝廷都記住了，洪承疇本是朝中重臣，得到了皇上的信賴，卻賣主求榮，辱沒祖宗，他真的以為後金韃子能夠獲取天下嗎。”
“好了，我的時間不多，王鼇永，方大猷，覺羅巴哈納與石廷柱給了你們幾天的時間。”
滿臉通紅的王鼇永，低著頭開口了。
“覺羅巴哈納和石廷柱給了我們三天的時間，從明日開始計算，他們的確想著進攻德州府城，或許我們都沒有三天的時間，從營地出發的時候，我們發現所有營房都是臨時營房，搭建簡單倉促，想必明日一大早，他們就要率領大軍出發直撲德州了。。。”
史可法輕輕點頭。
“方大猷，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方大猷抬頭看向史可法，連忙開口了。
“史大人，我們、罪臣是沒有辦法才歸順後金韃子的。。。”
史可法哂笑，輕輕哼了一聲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