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晶瑩在懿園等待著與季玄默相見,也在思索著自己的命運。她漸漸懂得了命運無常,這就是史書上常提起的突發變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無常,該如何麵對無常的命運?
每一日的清晨,她都能收到季玄默派人送來的信件,每封信件上都是簡單的一行字,讓她安心。有季玄默每日的惦念,她自然可以安心。
七日已過,知道很快將能與季玄默相見,任晶瑩早已充滿了期待,太渴望盡快見到他。當太陽剛剛升起,她就坐在晨曦下的閣樓上,眺望向院門的方向,盼著他的身影出現。
沒有讓任晶瑩等太久,季玄默就在晨陽下縱馬而來,在融融春意裏,映入了她的視野。
任晶瑩頓時一喜,連忙奔下閣樓,歡快的奔向他,遙遙熱情的喚道:“皇叔,皇叔。”
季玄默翻身下馬,負手而立在院中,見她像是奔湧的江河一樣,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全心全意的彙聚而來。
“皇叔。”任晶瑩止不住奔跑的腳步,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的胸膛,喘著氣在他麵前站定,仰首望向他,他有著多日不歇的疲累,但他依舊如中流砥柱般的存在,那麼安然而沉穩,令人踏實。她閃爍著光芒的眼裏全是他,由衷的輕聲喚道:“皇叔。”
足有八個月未見,季玄默眼裏的她未變,美麗而富有朝氣。顯然,她的信念也未變。
任晶瑩關切的問:“都已妥當?”
“放心。”季玄默妥當的處理了季遼的喪事,皇太後與皇帝都還在強烈的悲痛中,需要他時刻留在皇宮裏協助穩定大局,此行是百忙之中為她而來。
任晶瑩真摯的道:“有皇叔在,我很放心。”
季玄默看出她已經有了打算,詢問道:“你如今有什麼想法?”
她已經不再是太子妃的身份,能自由的再議婚嫁,理應重新規劃今後的生活。任晶瑩確實已有想法,是一個勇敢且天真的想法,隻有在他麵前她才能絲毫不必顧慮就說出的想法,她虔誠的與他對視,赤誠的道:“我想要成為新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她想要成為新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普天之下,率土之濱,強盛的帝國必然是要另立皇儲,勢必將有新的太子殿下。
她的回答完全在季玄默的意料之中,當他親耳聽到時,胸腔仍為之一震,心情複雜。
任晶瑩堅定保護任國的使命,坦言道:“我依然想要成為太子妃,成為皇後,成為皇太後。”
季玄默問道:“你覺得誰會成為新太子?”
“我不知道。”任晶瑩與當朝三位皇子皆不認識,在這七日裏,她向侍女們打聽過三位皇子,侍女們對三位皇子的秉性也不甚清楚,道:“我對三位皇子都不了解,相信皇叔知道誰最合適。”
季玄默道:“三位皇子都是庶出。”
“嗯?”任晶瑩尚不知道新年頒下的新政策——儲君不得立庶。
季玄默告訴她道:“根據新頒下的政策,帝國與諸藩屬國的儲君不得立庶。”
任晶瑩不禁詫異,這道政策對嫡出的皇子與世子是一種保護,自然是能招攬到所有嫡出皇子與世子的心。她細究之下,感覺這道新政所保護的並非隻是嫡出皇子與世子,也保護了皇家與王家的正妻,保障了皇家與王家正妻的前程。
季玄默發現她有所洞察,不露聲色,他當時極力促成頒下這道新政,籠絡藩屬國的世子是次要,主要是為了保護任晶瑩身為太子正妻的命運,使她在他用頒布新政的保護下,順利成為皇後、皇太後。
任晶瑩想了想,迎刃而解的提出解決辦法,在他麵前無所顧慮的道:“這三位皇子中誰最傑出,將其母妃晉升為皇後,他就可以從庶皇子變成嫡皇子了。”
季玄默自然知道這種辦法,這正是他在考慮這道政策時所料想之事,本是打算在她成為太子妃之後,根據她與太子相處的實際情況再逐步完善這道政策,使她無後顧之憂。太子病薨事發突然,她不再是太子妃。
他誠然的道:“與其將皇妃晉升為皇後,皇帝更可能擇娶冊封一位新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