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覺得有些迷茫。
他已經是第二次大開殺戒了。
雖然麵前屍山血海，恍若修羅地獄，但是李炎卻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怎麼說呢？
就像是玩遊戲一樣，這些生命在他眼裏就像是一組數據一樣。
玩遊戲的人會不會在意NPC的生死？
會不會在意小怪們的生死？
反而會有一種十分興奮的愉悅感。
這就是李炎現在的感覺，冷靜得可怕的漠視。
對生命的漠視。
亢奮得渾身毛孔都張開的愉悅，來自殺戮的亢奮。
而這隻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讓李炎心裏感到害怕，對自己的心態害怕。
殺完這些薛延陀人之後，當蘇定方和王伯當出現在他麵前，他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嗜血的殺意。
當時幾乎將兩人嚇尿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漠視或許是穿越者的問題，而殺戮可能是這具身體的前身，李元霸性格的問題。
但是，
很顯然，李炎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若是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變成一個隻懂得殺戮的魔鬼。
懷著一絲茫然，李炎就這樣在屍山上沉思起來。
直到突利帶著大軍來到前方。
李炎拎起擂鼓甕金錘，一步步的從屍山上走下來。
兩隻錘子染滿了血漿和碎肉，散發著讓人手腳冰冷的森寒殺氣。
突利等人早就被嚇傻了。
“嘶律律~~~”
“嘶律律~~~”
隨著李炎的到來，最前麵的那些馬匹四肢發軟，全部癱倒下來。
它們也無法直麵李炎的恐怖氣息。
李炎晃晃腦袋，拋開內心雜亂的心緒，收斂起一身的殺氣，走到突利麵前。
“世上沒有薛延陀了。突利，到時候你得自己回長安了。”
“是、是......”突利喉嚨一陣幹澀，半天才發出聲音，他連自己的聲音都控製不住了。
心驚肉跳的打量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屍體，突利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趙王，這些薛延陀人，都是您殺的？”
李炎看了他一眼，本想點點頭，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於是指著突利和他身後的大軍，說道：“是你們殺的。”
“啊？！”
突利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們......殺的？”
李炎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對，就是你們殺的。”
“不是，這...這不是......”突利一下子麻爪了，他搞不清楚李炎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炎扭過頭望向突利：“怎麼，你有意見？”
看到李炎逐漸皺起的眉頭，突利當即口氣一變，義正詞嚴的說道：“是！我突厥早已為大唐領土，薛延陀不敬帝國天威，屢次挑釁！臣阿史那什缽苾受西府趙王之命，率突厥部一舉將薛延陀掃平，以彰我大唐天威！”
李炎滿意的點點頭：“嗯，很好！”
隨後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太正式，於是從懷中摸索了幾下，拿出一塊玉佩，舉到突利麵前：
“阿史那什缽苾聽令。”
突利仔細一看，隻見玉佩上有九龍纏繞，四個漢字呈現其上：
如朕親臨！
心裏不禁一跳，震驚的看了李炎一眼，隨後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口中喝道：“臣，阿史那什缽苾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