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行至半路,這一波四十來人,他們就分開,去往了大齊各地的濟世堂。
一路從西北前往京城,這般慢悠悠趕路,即便行走官道,也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路途休息的時候,晏謹站在河邊,麵向西北的方向,靜靜看著,不知在想什麼。
斜陽將他的身影拉長。
謝楚楚走過去:“相公,怎麼了?”
晏謹看向西北的方向:“四年前,西北征兵,父親去了軍營,卻始終沒有音訊回來,去年,我們舉家搬遷前往濰縣,更失去了聯係,不知,他在西北如何了。”
可還活著麼?
西北這幾年,都不太平,雖然大戰,但邊境總是不太安寧的,聽說,前段時間,趁著南方叛亂,魏國又趁機騷擾邊境。
每次想到這個,晏謹便覺得揪心。
謝楚楚一頓。
在這個時代,從軍,有時候便意味著徹底與家人失去了聯係。
若是不能做到一個足夠高的位置,便沒有自由,更遑論聯係家人。
若是遇上了好講話的領將,或許還會允許士兵寫信回鄉。
若是遇上不好講話的將士,壓根不給自己的士兵寫信回鄉的機會,以防他們思鄉過度,不好好戍邊打仗,甚至做逃兵。
戍邊戍邊,君不見,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父親杳無音訊,母親墜崖而亡。
在短短的幾年裏,晏謹經曆了許多離別和失去。
謝楚楚無法安慰晏謹。
她其實,很能體會這種心情。
她隻能說:“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當年西北征兵是因為魏國開戰,戰後需要重新修築西北邊境的邊防。
晏家那時候,雖然倒黴了一點,但生活也算是正常。
謝楚楚不了解當時的事情,“爹為什麼決定去西北戍邊?”
晏謹低歎:“他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建功立業是男兒誌向,母親也支持。”
謝楚楚瞬間肅然起敬,相公的爹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格局大!
如今靠近西北,晏謹觸景生情,但這點微妙的情緒,沒有停留太久。
謝楚楚和晏謹一路前往京城。
謝楚楚終於沒有辜負對六寶許下的諾言——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她就回來啦。
三月下旬,晏謹和謝楚楚一行人到達京城。
此時,跟隨她的,隻有五名藥王穀的小弟子了,這是去京城濟世堂曆練的。
不過,師父說了,京城還有好幾個藥王穀的弟子,幾年前便出來曆練了,都是甲輩弟子,成就不小,。
謝楚楚手裏有名單,但無事不會去聯係和打擾對方。WwW.com
這,這掌刑弟子的小馬甲,不能曝光呀。
哦,出來曆練的藥王穀弟子們,身份也不能曝光。
剛剛進入城門,謝楚楚就撩開了馬車的車窗,看著大齊最繁華的城市。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街道兩邊的攤販吆喝聲不斷,美食的香味源源不斷地飄進她的鼻子。
謝楚楚滋溜了一下口水,肚子咕嚕嚕亂叫。
在隻有她和晏謹的馬車內,清晰無比。
謝楚楚眸子無辜,毫不尷尬。
晏謹失笑,讓駕車的某個小弟子停了馬車:“下車吧,先吃點東西。”
雖然已經寫信告知已經到達京城晏楊他們來京城了,但謝楚楚和晏謹並未告知具體的時間,是以,並無人來接他們。
京城美食眾多,彙聚大齊天南地北的各種風味,謝楚楚立刻下了馬車,坐在一個賣鹵味麵的小攤麵前。
老板看著一行五六七個人,十分熱心:“客官,需要什麼?”
謝楚楚抬手一指老板桌上的八盆鹵味:“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全都給我來一大碗!”
老板瞬間眉開眼笑:“好嘞,客觀您稍等。”
他轉身就要去算賬,被謝楚楚叫住了:“等等,我還沒點完。”
老板:“??”
不是,你一個姑娘,就算你們人多,能吃多少呀?
謝楚楚:“再點一份同樣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