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調息了一刻鍾之後,算是緩過來了,不過,他先前受了內傷,如今又為平陽大長公主治療,確實算是傷上加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不能恢複了。
謝楚楚不給他動武。
謝瓊皺眉:“十日?不行,我明日就要繼續出城。”
謝瓊本來是奉旨在外辦事的,是因為京城傳信說,平陽大長公主從別宮回到京城了,去看了被帶回來京城關押的,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司空雄。
女兒的死亡給了平陽大長公主很大的刺激。
謝瓊是親眼看著女兒被殺害的,那一度成為他的夢魘。
但平陽大長公主不是,他也從未向她描述過那一夜的情形。
女兒當年被擄走,她心力交瘁,少時在戰場上遺留的舊疾發作,不可再受刺激。
因而謝瓊對她說了謊,沒告訴她女兒是被人一劍穿心掉下懸崖而死的。
每年這個時候,平陽大長公主都會在城外的別宮為她的母妃守靈祭拜三個月,而四月也是他們的女兒被殺害的時候。
平陽大長公主為女兒抄誦經書。按理說,不會那麼快回到京城。
她大約是知曉他帶著司空鷹回京了,這才回來的。
且一回來,便要去牢房裏看司空鷹。
謝瓊就是擔心她受到刺激才連夜趕回京城。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謝楚楚不曉得謝瓊在想什麼,聽到他說明日就出城。
謝楚楚瞪大了眼:“義父,你不要命啦!”
謝瓊:“……”
不然不是親生的!
這種話也就這小丫頭能說得出來。
謝楚楚訕訕地笑了笑,捂了一下嘴巴,在心裏說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
謝瓊:“我有事。”
謝楚楚:“什麼事能比命重要?”
謝楚楚一言獨斷:“就這樣,靜養幾日,不許出城,我會每天給你診脈給你一粒藥丸,別反駁,我是大夫,聽我的!”
謝瓊:“……”
姓晏的那小子呢,趕緊過來,把這丫頭帶走!
氣他!
謝楚楚叫侍女進來伺候平陽大長公主。
綠棠經此一事,心中對謝楚楚十分感激。
心想,這不愧是大齊的大將軍王認的義女,到底是本事十分好的。
謝楚楚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之後,便扶著謝瓊出了平陽大長公主的房間。
綠棠道:“大將軍王,姑娘,隔壁已經準備了客房,請先去休息。”
謝楚楚沒拒絕,扶著謝瓊過去。
這邊,謝楚楚和謝瓊走,一個小丫頭匆匆跑過來:“綠棠姑姑。”
“何事?怎麼這樣慌張?”
小丫鬟低聲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綠棠稍稍驚訝。
“老定國公?人走了?”
小丫頭點頭:“走了,但一輛馬車一直等在外麵,守衛問過了,說是那位姑娘的夫君。”
綠棠點頭:“我知道,我先去看看公主,等下再跟姑娘說說。”
嘴上說得淡定,但綠棠的驚訝並不少。
怎麼還驚動了老定國公呢,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難不成,跟定國公府的人,還有關係?
而且,今夜大將軍王又怎麼會知曉大長公主會受內傷?
另一邊,謝楚楚安頓好謝瓊之後,她想盡快回去一趟,主要是怕晏謹擔心。
結果,剛出了大長公主府,便見天光未亮的外邊,晏謹長身玉立。
謝楚楚立刻小跑過去:“相公!”
“你怎麼在這裏?等久了麼?”
她說完,握住晏謹的手,發現他的手冰涼涼的,料想應該是等了很久了。
晏謹鬆開她的手,不讓自己冰到她,但謝楚楚不肯,非要握著,甚至還暗戳戳用內力給他溫暖了一下。
“厲害吧?”
晏謹:“……”
他低笑了一聲,將謝楚楚鬢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事情都解決了麼,大長公主沒事了?”
“當然!”謝楚楚驕傲:“有我出手,黑白無常隻有業績不達標的份兒,遲早得沒活兒幹。”
晏謹低笑,這種話,也隻有他的小妻子能說得出來。
謝楚楚主動告知:“我還以為進不去,沒想到路上遇到了義父從城外回來,當時情況緊急,再晚一步事情就嚴重了,不過幸好沒事了,但我還不能走,得觀察幾個時辰,沒事了我再回家,而且義父受傷不輕,我得看著。”
謝楚楚探個小腦袋往晏謹身後看了看:“福叔也在?相公,你先回去,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覺,這你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