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背上沒有一塊好肉,他就趴在凳子上,嗚嗚嗚地哭著。
謝安深吸了一口氣,扔掉鞭子:“你自己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對著祠堂思過,父親罵你,是因為你不思進取,不做課業,逃課逃學,我罵你,是你行事不端,失了做人的德義,一次不改是你年紀小,兩次不改是你心性不足,三次不改,就是本性惡劣,該教訓,該反省!你反省好了,再看看我何時冤枉過你。”
說完,謝安沒有理會他,徑自出了祠堂,並讓自己的人看著,不許謝平自己從祠堂裏出來,直到他認錯。
謝平跟他拗脾氣,自然也不會出來。
這一點上,兩兄弟都沒發現,他們的執拗的性子,有些相似。
方才他教訓謝平的時候,讓人在外麵攔住了,不準任何人進來,但這件事鬧了一定的動靜,謝老夫人和剛從外麵回來的謝瑞都知曉謝安一回來就將自己的弟弟抓去祠堂行家法了。
謝安一出來,謝老夫人派來的常嬤嬤便要立刻衝進去。
“哎喲,小少爺啊!”
謝安讓人攔住她,不許她進去!
謝瑞也一臉著急:“你不是奉你叔父的命出去辦事了麼,怎麼這一回來就教訓你弟弟,他這是做了什麼錯事啊?”
與謝瓊不一樣,謝瓊的大哥謝瑞看起來,是個比較憨厚樸實的人,別看他平時會教訓兒子,其實也擔心小兒子。
謝安便簡單地將謝平不問真相就用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去對付謝楚楚的經過說給了謝瑞聽。
謝瑞一聽臉色就變了。
“簡直無法無天了!教訓得對,你沒有錯,這小子,行事越來越不規矩了,這樣下去,遲早惹出大禍,讓他思過!”
“該打!”
如今多少眼睛盯著謝家,特別是邱明章那個老狐狸。
邱家長孫在西北建功立業,邱家有意滲透武將的勢力,這兩年,盯謝家盯得緊得很。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不曉得哪一日,一本折子就摻上去了!
那些禦史慣會說話,治家不嚴也能被他們說成該誅滅九族的大事。
常嬤嬤原本以為謝瑞會反對謝安的做法,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她立刻為謝瑞求情:“大少爺,其實,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今日,老夫人和然小姐出門……”
常嬤嬤又巴拉巴拉地說了一通,語言之間,自然都是偏向溫然,然後說是謝楚楚不是的。
謝安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你說的事情,我已經了解過,不必再說。”
常嬤嬤閉嘴了。
說完,謝安犀利地看了常嬤嬤一眼:“謝平就是因為你們這樣不分是非黑白的袒護,才成了這樣的性子,你回去告訴我祖母,今日,誰求情都沒用!”
謝安跟謝老夫人的關係也不太好,這還是因為謝安比謝平年長,謝平剛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親眼見過謝老夫人刻薄對待自己的母親。
當著父親的麵是一套,背著他父親又是一套。
盡管謝老夫人看重他、疼愛他,但那並不能抵消謝安心裏對她的不滿。
那雖不是虐待,但也讓她母親受盡了委屈,因此,他也不太喜歡謝老夫人。
隻是謝平出生沒多久,兄弟倆的母親就去世了,謝平沒見過謝老夫人刻薄對待媳婦的一麵,因此,才能這樣毫無芥蒂。
常嬤嬤到底有些畏懼謝安的。
當下就不敢再說話了,但還是立刻去跟謝老夫人彙報了謝安的話。
謝老夫人當然又是一陣撒潑耍賴,這是她一貫的計倆,說什麼自己含辛茹苦將兩個孫兒帶大呀,結果大孫子長大了,翅膀就硬了,連她這個做祖母的話,也不聽了!
但這套,對謝安根本沒有用。
揚威將軍可不是什麼心軟的人。
謝瓊有鬼見愁之稱,謝安也被稱為“玉麵閻羅”。
連謝瑞也親自出來勸說自己的母親,順便讓人帶了一句話,謝楚楚現在是靖寧縣君,是皇帝親自封賞的有品級的縣君,若謝老夫人繼續非議靖寧縣君,就是在非議陛下,說他封賞靖寧縣君是不明之舉!
到時候,謝家就會按大不敬之罪受罰,從而影響謝瓊和謝安的仕途。
謝老夫人最擔心的便是這個,加之她是個欺軟怕硬,遇強則弱的人,當即連一句謝楚楚都不敢提了,但還是帶著藥物,去祠堂給謝平。